沈栀清被气笑了:“自大狂。”
祁珩的胳膊撑着椅背,微微侧身,挑眉看向沈栀清,话语轻飘飘地从口中吐出:
“你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她柔软的发丝,随意把玩着:
“忘了昨天是怎么求我的了?还要我在这里帮你回忆一下吗?”
沈栀清怔愣了一下,浑身发麻,立刻撇过头,没再看他。
祁珩看着沈栀清红了的耳尖,轻笑一声,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清清,你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
沈栀清没有再理会祁珩,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不然祁珩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而且这次的确是自己有求于他,过年期间回余江的车票机票全部售罄。
要不是祁珩帮忙,她现在根本赶不回余江。
这次算她理亏,她说不过他。
沈栀清翻开老人留给她的笔记本,自顾自地说道:
“这位老人没有亲人,生了病还是楼里的邻居发现把他送到医院来的。”
老人的日记是从生病的时候就开始记录的,在住院之初,因为大大小小的支出费用,他多年来的积蓄就花得差不多了。
身边鲜有人陪伴,各种检查,各种插管输液和手术都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在沈栀清没有资助他之前,他不止一次地在日记中提到想要放弃治疗,并且还有了轻生的念头。
要不是医院、社区的工作人员多次劝导,老人可能根本撑不到现在。
沈栀清继续低头翻阅着日记,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我和那位老人一样,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多年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那种孤苦无依到绝望的感觉太痛苦了。所以我想帮他。”
祁珩看着沈栀清的模样,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后来,老人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那个从望京来的小姑娘就像个小天使一样,只要得空了还会给我打来视频通话,我有时会想我这辈子要是还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沈栀清看这段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她明明是笑着的却看起来十分苦涩。
“在玖皇的时候,只要得了空我就会给老人打视频通话,玖皇的那些人都以为我真的有一个还活在世上的父亲,就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沈栀清还在慢慢翻动着笔记本的书页,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洒落在她的身上,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深棕色的卷发落在肩头,米白色的围巾将她的三分之一个脸颊都包裹起来。
“清清……”
祁珩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停留在了她肩膀的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最终收回了手,不由自主地抚在自己的胸膛前,感受着那股根本无法控制的悸动。
他垂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瞳孔微微颤动。他刚刚是疯了吗?他竟然有点想抱住她。
沈栀清的注意力全在老人留下的笔记本上,并未察觉到祁珩的动作。
12月4日
[最近隔壁病房从别的医院转来了一个老太,跟我一样是癌症晚期。不过她可比我幸运啊,虽然丈夫去世了,但至少还有一个女儿能陪在身旁。]
12月18日
[最近身体疼得越来越严重了,吃药已经不管用了,陈医生说只能继续化疗来缓解恶化的病情。唉,治疗太痛苦啦。我一把都老骨头了,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12月24日
[今天又突然有点想回家啦,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亲人啦,至少在医院还有病友。不过最近有些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