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紧紧攥着拳头，脸一阵红一阵黑的，恨不得用眼神把沈栀清杀死。

祁珩也并没有打算理会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许心，只是看着沈栀清道：“既然没什么事情，回去吧，已经点好餐了。”

“嗯。”

沈栀清掠过许心走到祁珩身旁，她本想为了继续气许心主动挽上祁珩的胳膊，可仔细想了想又很快放弃。

她一向主张见好就收，既然刚刚那口恶气已经出过了，再做别的事情于她而言并无任何益处。

但沈栀清没想到，哪怕她只是跟在祁珩的身后，许心也依旧怀恨在心。

“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在祁珩面前装可怜吗？沈静，我们走着瞧。”

许心拎着包愤愤地离开了餐厅，她不相信她许心一次都赢不了她。

*

回到位置后，餐品很快上好。

祁珩自己点了一瓶红酒，但给沈栀清上的却是一份果汁。

“你的胃不好，不久前才住过院，就别喝酒了。”

缓缓搅动着玻璃杯中橙黄的果汁，沈栀清无奈地笑了笑：“难得祁总还记得这些。”

“清清。”

祁珩突然唤她。

一阵沉默后，他才带着试探的语气继续询问道：

“你会恨我吗？”

听到这话，沈栀清缓缓抬眸与祁珩对视，他深邃的眼眸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沈栀清没有回答，她低头看向自己杯中搅动而出的旋涡，圈圈旋涡似乎将她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恨。

怎么可能不恨呢？

可是再恨有用吗？凭她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其实，她有想过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她不能。

她是一个贪心的人。

她不能让自己母亲引以为傲的女儿、让自己妹妹视为偶像的姐姐成为一个“罪犯”、成为一个因为恨意而亲手杀人的“凶手”。

她要清清白白地回到家中。哪怕在这过程中自己多受点苦又能怎样呢？

“祁珩，你曾经不是恨我吗？现在呢，为什么要做这些？”沈栀清反问道。

祁珩看着她，笑而不语良久，才终于缓缓开口：“沈栀清，你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如果我是你，我或许会选择一开始就杀了‘我’。”

祁珩拿着刀叉划过牛排的肌理，鲜嫩的肉汁顺着刀尖溢出。

“如果别人是你，她们可能会选择留在我身边做一条‘忠诚的狗’以求自保。”

“可唯独你，偏偏开辟出了第三条道路来。”

“其实你跟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很欣赏这一点。只是可惜了……”

沈栀清：“可惜什么？”

“没什么。”

祁珩笑笑，眼含深意。

他把切好的牛排放在沈栀清面前。

“沈栀清，已经很久没有人好好地陪我吃过一顿饭了。”

沈栀清看着被送到自己眼前的牛排：“你，之前都是一个人吃饭吗？”

“嗯，不应酬时，一直都是。”

沈栀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些蠢话，她知道祁珩一向是个不喜欢被打扰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如今有家无归，倒是和祁珩在这地方“相依为命”了。

沈栀清拿刀叉扎起一块儿鲜嫩的牛肉，看着窗外的夜景，缓缓送入嘴中。

牛肉中鲜嫩咸香的汁水在口中随意崩开，如同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在她的舌尖留下穿梭的痕迹。

明明享受美食的时刻应该很愉悦才对，可此刻她却感受不到分毫开心。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