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并未答话,反倒同雨眠一起微退一步,闻言稍稍拧皱起眉头。

他们寻到的这地方确离宴男宾的场所不远,能隐约听到男子们交谈之声。

可她们方才是从女客处来的,这人又如何能见她匆匆离席?

还是说……贺文茵微不可查地看向男子衣袖。

他身上是件黑衣,此刻能隐约瞧见其上沾了脂粉的红白颜色,甚至于能闻到一丝女子香粉的气味。

雨眠适时地在她耳边悄声耳语道:

“……这是兴庆伯家的嫡长子。我听月疏讲过,平素……最爱偷溜进女子聚集之处,行些……不轨之事。”

“原是冯公子。我不常出门,见识也少,一时没将您认出来,该向您赔罪才是。”

贺文茵仿佛没听见一般平静笑了笑,随后挡着雨眠极快地后退到了来时的路上。

该死的。

她在内心狠狠地殴打了半柱香前的自己一番,怎的就没注意到那翠儿不怀好意的笑?

老太太给自己寻的好事原是在这等着呢!

“姑娘是否会前往过些日子的赏花宴?”

冯曜见状勾起唇角,随意丢下食盒,上前几步追上她,径直隔着衣袖握住了贺文茵细白的腕子。

纵使他逛遍了全京的花楼,赏遍了全京所谓有天人之姿的女子,也从未见过有这般的姑娘,叫他在女子堆中一眼便喜欢上了。

眉眼未加粉饰,反倒越发淡得像那水墨画中的仙子;素青褂子宽大,反倒更衬得她身姿纤细而渺然,不若凡俗中人,好似风一吹便要归去天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