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说道:“想必是那两个人想知道乱石林底背后的人是谁,才找人盯着营区入口了。”
她冷冷勾了勾嘴角:“这是当木兰围场是他家的后花园呢,敢随意放人在营区入口。”
她话语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人怕是觉得自己很有依仗,趁着皇上如今无暇他顾,有恃无恐呢。”
胤禛接话:“儿子暂时没动那人,不过已经让侍卫将人盯住了。”
玉录玳说道:“等到了夜间就把人抓了吧,这木兰围场,咱们才是东道主,没得让个客人喧宾夺主的。”这话底气十足。
胤禛便笑:“是,儿子与额娘的想法一样。”
“如此,想必那一男一女的身份也可以知道了。”
玉录玳笑笑,便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你皇阿玛那边仍旧没有什么起色,算算时间,消息应该已经送到京城了。”
“也不知道太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胤禛拿起茶壶给玉录玳与自己斟茶,这才说道:“儿子听着梁总管的意思,皇阿玛很是牵挂太子,言语中似乎是想见太子的意思。”
玉录玳毫不意外,康熙是个很理性的人。
一开始可能无法接受自己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但当太医不断调整药方,他仍旧没有好转,当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都哭丧着一张脸,他想必很快就会往身后事上想。
便是薄有资产的百姓,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想着如何安排妻儿家财,更何况是拥有万里江山的帝王?
他要考虑的东西怕是千头万绪。
第一个要紧的,便是江山的承继。
太子作为他最疼爱满意的储君,他这个时候想见一见,亲自把江山交付,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玉录玳眼中闪过疑惑,她问胤禛:“若皇上真的出了事,太子在京城其实更加容易掌控局势。”
她边思量边说道:“皇上登基至今,从来都是把江山放在第一位的,他这个时候念叨着要见太子,是不是有些不符合他往日的行事风格?”
胤禛也是一愣,皇阿玛在这个时候想见太子,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江山交托之事,可听额娘的意思,皇阿玛此举怕是还有深意!
“额娘,您的意思是?皇阿玛是在试探太子?”这话问出,他的心便狂跳了起来。
此次疟疾事件后,皇阿玛对太子就没了从前的信重,太子再没了“江南巡讲”这样奠定地位的好差事。
皇阿玛更多时候都让太子多读书修养心性,而同时又重用其他儿子,让他们去各部各司历练,甚至让大哥接触兵权!
这在太子眼中,便是他被困在毓庆宫,但上面的哥哥与下面的弟弟们却在外头广垠的天地里实现自我价值,巩固在皇朝的地位!
胤禛眼中露出惊愕,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用气音说道:“额娘,皇阿玛这是在试探太子!”皇阿玛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着试探太子!
玉录玳点头:“若不然,他大可直接下诏让太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