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见他穿的是有品级的太监服,便疑惑问道:“你的俸禄应当也不少,怎的家里出了事,却要铤而走险,做这杀头的事情?”
“回娘娘话,奴才们的俸禄都是经了一层层盘剥克扣的,到了奴才手里,已经不剩多少了。”
“奴才还好些,因着身上这层皮,总归还能有些结余,一些个粗使的太监,做着最苦最累的活,拿到手里的的银子,却是少得可怜。”
穆勤见玉录玳没说要打要杀的,便也多说了几句。
“奴才从郑雄手中得了银钱,就会分一些给手下的太监们,让他们的日子不那么难过。”
“娘娘,您能想知道什么,奴才知无不言,只求娘娘开恩,不要牵连奴才家人。”
玉录玳无言,她只是想抓个硕鼠立立威,谁知又牵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忍不住感慨,自己是什么体质啊!
“兹事体大,若你所说为真,本宫便一定要通禀皇上,让皇上做主了。”玉录玳实话实说,“不过,本宫会为你求情。”
人性本就有两面,穆勤虽犯错,但在玉录玳看来是情有可原的。
这人若所说为真,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这样的人,她是愿意为他在康熙面前说上几句好话的。
乾清宫
今年秋闱结束,各省很是出了几个文采绝佳的好苗子。
玄烨批完奏折便翻开了几份此次秋闱闯出了名堂的学子文章,其中几篇辞藻华丽,言之有物,很是让他惊艳。
他一时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梁九功担忧他身体,小心翼翼催了他好几次,他才依依不舍合拢文章,洗漱后躺下。
按理说这个时候宫门已经下钥,便是再要紧的事情,也不该打扰皇帝休息。
但玉录玳怕发生什么变故,仍是决定让司琴去乾清宫通禀。
“青衣,你有功夫在身,便劳你陪司琴走一趟了。”玉录玳说道,见孟青衣点头,又点了两个粗使嬷嬷跟着,这才放心让司琴跑上一趟。
梁九功刚伺候玄烨躺下,正吩咐手下小太监警醒些,他找个地方眯一下,就看到司琴提着宫灯过来。
他心里一“咯噔”,钮祜禄妃同其他娘娘主子不一样,旁的娘娘主子使人来乾清宫,大多是为了送些汤汤水水好让皇上惦记起她这个人。
但钮祜禄妃娘娘不会,但凡司琴过来,便都是有正事的。
想到如今她正掌着宫权,梁九功心里便开始了突突。
后宫不会又出什么大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