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子领命退下，十阿哥忙关切问道：“四哥，德贵妃娘娘没事吧？”

“没事。”胤禛没细说玉录玳的情况，而是问道，“可有审出那些人的来历？”

十阿哥摇头：“他们知道这是要牵连家族的事情，嘴巴都很硬。”

“若不是四哥从前教过弟弟，防备着那些人求死先卸了下巴，怕是咬舌自尽的不会少。”

“死了几个？”他漫不经心问道。

“两个，都是拷打后安回了下巴，没来得及问话立刻就咬舌的，剩下的人弟弟便没再审了。”他怕人都死了不好向胤禛交代。

胤禟看着兄弟俩一来一往干净利落说事，心中再次感慨起十阿哥的成长来。

看着十阿哥还有些肉乎的脸板着，沉声将刺客的事情一件件交代，那种落后于兄弟的感觉又漫上了心头。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与八哥一起写诗作画，品评古籍，鉴赏古玩的时候，四哥已经将十弟调教得这样出色了！

他如今正是慕强的年纪，风花雪月嘘寒问暖与兵戈铁马快意恩仇相比，不值一提！

他心底某个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祁修，你去审。”胤禛说罢看着十阿哥说道，“你去看着，这些审讯的手段你未必需要自己上手，但你得知道，得不畏惧。”

“等你再大些，准格尔又有了战事，我会向皇阿玛求旨带你出征。”

见十阿哥眼睛倏然一亮，胤禛眼尾的冷意消融了几分。

若说额娘是他的救赎，那死皮赖脸猴上来的十弟便是意外之喜了。

许是老十如今年岁还不大，心性还是一片赤诚的时候，老十带给他的兄弟之情充满了真诚，炽热与全心全意。

这样的兄弟感情，便是上辈子在十三弟身上他也没有感受过。

他与十三弟的兄弟情是经过时间与变故淬炼后的惺惺相惜与互为倚靠。

而十弟，他就是纯粹的将他当成兄长追随。

他从厌烦，到无可无不可，到觉得有些趣味，到把老十划入自己人的名单，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期间哪怕老十有一瞬间要放弃追随他的意思，结果都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但老十就捧着一颗赤子之心一心一意追随，让他动容。

这才有了如今胤禟看到的，十阿哥在胤禛面前那样肆意放松着耍赖要汗血宝马，也看到了十阿哥遇事时与平常截然不同的表现。

这都是胤禛接受了这个弟弟后付出了时间与精力陪伴与教养的结果。

十阿哥对胤禛的话从来都是不折不扣执行的，他应了声“是”后就跟祁修勾肩搭背离开了，一点也没有皇子阿哥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