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了看她的伤口,倒了一点油在手上,搓热了按上去使劲揉了一会儿,陈娇疼地龇牙咧嘴,险些哭出来。他握着她脚踝,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淤血散开才好得快。”
然后把黄金叫到身边,揉揉它的狗脑袋,挠了一下瘦兮兮的下巴。它脸上就是一种享受的表情,“明天花儿回来过杀猪场,让她捡骨头给你吃。”
又对陈娇说,“它以前又瘦又小,给那只大白鹅欺负惨了,看见绕着走。今天好出息,敢打回去了,阿福婶说黄金知道护家里人。”黄金的体型并不大,据说已经养了七八年了,还是小小的一只,可见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喂它。果然狗不嫌家贫,陈娇看看瘦狗,心里倒有点难受。
李存根蹭到她身边坐下,虚虚圈着她的腰,期期艾艾在陈娇耳廓上吻了几下,“阿娇,我家里都很喜欢你,黄金也很喜欢你。”
她当然知道,可是拒绝接受。
绕着篱笆圈,再拐一个山头就到家了,黄金立在山坡上,似乎嫌弃他俩走得慢,吠了两声,自己先跑了。回家还要吃药,想想就生无可恋,陈娇垂头丧气下了坡。
阿妈站在门跟前逗一个小孩子,看见陈娇他们回来,笑眯眯把孩子递给陈娇要她抱。陈娇不明所以,愣愣地接过,阿妈开心地笑,挤出一圈眼尾纹,“多抱抱,小孩子带伴儿,指不定就有了。”
原来是李存叶的孩子,专门把孩子送回来给陈娇抱的,这些人一个两个如此迫不及待。陈娇烦躁透顶,唯恐自己怀上,可是她也感觉那药其实有用的,至少现在不会无缘无故打冷摆子,手脚出冷汗。
只能挑着晚上跟李存根商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看,我不是不愿意留下,只是家里现在挺困难的。花儿要上学,阿妈年纪大了,还欠着好多钱,养孩子很费工夫费钱的,能不能缓一缓,至少先把家里富裕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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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温馨
有你陪我,我什么都不怕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眼神带点思量,陈娇被他长久盯着,有点心虚,毕竟她不想怀孕自然不是为家里思考。乡村的小孩子,那有什么富养的心思,自从学会爬就开始放养,又糙又野。
他就是典型的,刚满一岁,家里忙的时候扔给李存叶,四脚着地,姐姐到哪里,跟着爬到哪里。稍微大点便是一个很好的劳动力。陈娇还是觉得条件都充足了再要孩子比较好,可是李存根看着好说话,其实很固执。
她说的话,他要是不乐意听,很多时候就当没听见,顾左右言其他转移她的注意力,要么干脆不理,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两天下雨,天气骤然冷起来,安静的乡村像是一幅水墨画,山间薄薄的白雾浩渺是最轻盈的腰封。青葱的山林纯净如翡,幽幽的两声白鹭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阿妈从阁楼上拿出去年用过的大背篓,先用井水洗一遍,刷把擦在竹蔑上像一首规律的乐曲。堂屋中间的火坑收拾干净了,头顶上叁米高的地方挂上竹条编的承尘,房梁上垂下来铁钩,底下挂着两个铁罐,用于烧水做饭。
不知哪家的猫蹲在长凳的一头打瞌睡,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黄金卧在陈娇脚下,烤着火,温暖地昏昏欲睡。堂屋东北角放着一口棺材,底下成堆的土豆和白萝卜,用脏兮兮的薄塑料纸盖着。
等大背篓烤干了,阿妈将早捡出来的大棉袄,热水壶,镰刀绳子零碎的东西打包好,整整齐齐放在背篓里。还有蒸好的土豆窝窝头,风干的腊肉,晒好的萝卜干,塞得背篓满满的。
李存根洗好了两双长筒水鞋,陈娇比了比,穿进去拢到她大腿,阿妈找出两双干净的厚袜子,递给陈娇,“穿暖和些,你这体子娇气,冻伤了不好打理。”
阿妈说话如同很多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