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两队人马的领袖正在热切交流。好在按照方休的要求,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是被“特别邀请”的,只当这是又一次祭祀。
看着熟悉到吓人的景象,关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方哥,这是……”
现实?梦境?还是幻象?
“还不清楚,大家小心为上。”方休低声说道,习惯地看向白双影。
“这些并非幻象,也没有污染的气息。”白双影微微蹙眉,“可是此处的时节确实不对。”
方休格外谨慎地扫了眼四周:“你还有别的感觉么,什么都行。”
白双影难得沉静:“有些违和之处,目前还无法确定。那个‘遇仙厄’十分强悍,你切勿单独行动。”
他解了三万余条锁链,却摸不透那“遇仙厄”的底。也就是说,那东西的强度,与部分解封的白上神不分伯仲。
一个荒谬又糟糕的消息。
就在方休一行人质疑环境时,对面两队人把他们从头看到脚尤其重点观察了关鹤与成松云,最后注意力全在方休的红T恤上。
五人队伍的领袖一个面容格外和蔼可亲的老爷子走过来,语调亲切:“大家干淋着也不是事儿,咱们先找个地方躲雨吧。”
随着他的建议出口,他身边的信徒们统统露出和善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都是农家乐游客。
听到这充满熟悉感的台词,关鹤整个人都僵住了。倒是方休捏紧口袋里的玉佛,不动声色:“您说得对。”
半小时后。
方休任由老头带着他们,一行人走到了村子边缘的空屋。
屋内有且只有几捆柴火,像个空闲仓库,与方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连个柴火的位置都毫无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上回挤在屋子里的只有九人,这次却有十一个人,舒适度进一步下降。
白双影紧挨着方休。他维持隐藏,一只手揽着自家人类的腰,警戒地扫视周遭。
看到那栋熟悉到毛骨悚然的建筑,成松云都有些绷不住了。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指缓缓拨弄着镇定心神的佛珠。
“就把这边当据点吧。”
领袖老头张开缺牙的嘴,热情洋溢地建议道。
此人慈眉善目,下巴上花白的山羊胡打理得干干净净,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他身穿老式布褂,衣料细腻挺括,瞧着价值不菲。脖子上还露出一截若隐若现的红绳,八成是青玉吊坠。
“我瞧几位年轻,叫我稻爷爷就行。”老人笑得皱纹齐聚,“几位小友怎么称呼啊?”
方休露出更加热情洋溢的笑容:“我叫贾旭,您就叫我小贾呗。我算我们这队的队长,请多关照哈。”
成松云、关鹤:“……”
别在这种倒霉环境用死人名字好吗,感觉更可怕了。
然而两位实在不方便建议,只好硬着头皮装傻。
眼下大家初来乍到,只能表面上和和气气。哪怕是归山教徒那种疯子,摸清环境前也不会无差别杀人。
果然,稻爷爷没有半点不轨之举,和最初的岑令一样亲切。八名归山教徒分工明确,很快把脏乱的空房打扫出来,还用柴火铺了临时床铺。
“天快黑了,今天先这样吧。”
稻爷爷在门口避雨处燃了堆火,抬眼看那连绵不绝的雨,“这才第一天,明儿白天再慢慢说。”
又是无比熟悉的台词,方休乖巧地嗯了声。
这家伙说了老棉和麦子的词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像老棉和麦子一样暴毙。
情况实在太过怪异,方休自己都不太好出手了。他倚在门口,透过沉重的雨幕,遥望不远处嵬山的阴影。
“你说,嵬山祠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