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嗯了一声,没反驳。
鹿饮溪轻轻哼了一声:“那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这么问,就是相信我了。”
简清不需要看到鹿饮溪的表情,凭借缜密的心思,似乎就可以猜到她大概的心理活动。
小心思被人看得一干二净,鹿饮溪放弃挣扎,不玩声东击西的心理战了,老实道:“那我暂时相信你。”顿了顿,又小声嘀咕说,“就算我不相信你,你也没什么损失。”
那份喜欢早已不再隐秘,自己像是成了她手中的牵线木偶,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轻易挑动自己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会儿,平静而认真道:“不,损失很大。”
认真到像是在阐述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事实。
这句话,不是情话,胜似情话。
鹿饮溪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跳一点点加速。
她握着手机,躺倒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顶,好一会儿没说话。
简清那边也没再开口。
两人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简清走进了书房,说:“我要写论文了。”
可以不用挂断,她安静点就行。
鹿饮溪却想体贴地不打扰:“嗯,那你先忙,我挂了,晚安。”
简清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回说:“晚安。”
等真挂断了电话,鹿饮溪却又觉晚安说的太早了,应该留到睡前说。
现在就说了,待会可就没有由头寻她了。
鹿饮溪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准备衣物去浴室洗漱。
*
第二日,开机拜神仪式。
兰舟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顺带遮住了眼里的红血丝,还以感冒为借口戴上了口罩。
春季,草长莺飞,拜神的地点选在一颗梧桐树下。
岸上供着关二爷和财神爷,还有各式贡品,香火蜡烛。
制片、导演、主演、配角、工作人员轮流上香。
风拂过,梧桐花纷纷扬扬落下,兰舟打了好几个喷嚏。
鹿饮溪体贴地帮她把落在发丝上的花瓣拿下来,问:“兰老师,感冒了吗?”
兰舟吸了吸鼻子:“好像真感冒了,鼻子好痒,对了,小鹿,你的衣服我让人送去洗了,明天给你送过来,昨晚谢谢。”
“兰老师不客气。”
兰舟说:“直接叫兰舟姐,那边的老前辈们才是老师。”
有老戏骨们在,她还不敢称老师。
鹿饮溪从善如流:“好的,兰舟姐。”
兰舟与她交谈,问她的年龄、学校、在医院实习的经历,鹿饮溪笑着一一作答。
两人在戏中是同在屋檐下住的闺中密友,趁此熟悉一会儿也好。
执行制片老刘路过,兰舟拉住他,问:“剧组盒饭几荤几素啊?”
他笑道:“吃什么盒饭?走,我请你兰州拉面。”
兰舟鼻子发痒,又打了个喷嚏,笑着推开老刘:“去,我才不自相残杀。”
她从小到大都有个叫“拉面”的外号,剧组的人混开了,也是直接拉面、拉面的喊。
老刘连忙改了称呼:“祖宗诶,你可别生病了,我们的戏还指望着你呢。”
兰舟摘下墨镜,揉了揉发痒的眼睛,说:“真的有点感冒了,鼻子都有点堵,回头我让助理给我去买点药,放心,耽误不了剧,40度发烧我都能扛着。”
“40度,你想扛,我们都不敢让你扛,得了,你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5天后,兰舟的感冒没有丝毫好转,流鼻涕、打喷嚏、鼻子痒,眼睛也跟着发痒,揉得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