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得包厢外?响起了脚步声?。孙侍郎冲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闭嘴。

而后,孙侍郎转身从窗下离开,绕去一旁矮几边跪坐下来。

吴容秉入内后,恭敬着抱手行礼:“学生见过侍郎大人。”

“容秉来了啊,坐。”孙侍郎像是才瞧见他的样子,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示意他同自己一样跪坐下来。

但吴容秉的腿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虽然现在可以正常行走,但毕竟是折了骨头,行动还得多加小心和注意。

比如说,走路的时间?不?能太长。走个一刻钟左右,得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又比如,不?能这样跪坐,跪坐这个姿势势必会伤到脚踝。

所以,吴容秉迟疑了下。

吴容秉知道,孙家肯定查过他们这群人的所有底细。既也查过他的,不?可能不?知道他曾经伤过腿一事。

既然知道,那还要他跪坐,要么是一时疏忽没想得起来,要么?,就是故意为之?。

而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怎么?了?”孙侍郎问,“这是心里有什么?想法?”

吴容秉始终微垂着头,态度恭敬且谦卑。

这种情况下,吴容秉自然是打算把他腿伤一事点出来说,只见他微微含笑道:“老?师见谅,学生这腿从前?受过比较严重?的伤,如今虽能下地行走,但却?不?能这般跪坐。”又解释,“学生腿是伤到的脚踝处,这般跪坐,怕是会伤到脚踝处的骨头。”

“还有这样的事儿?”孙侍郎诧异,言词间?略有怪责之?意,“你怎么?不?早点说。”

吴容秉垂首,腰弯得更低了些:“是学生的错。”既是找茬,解释无用,认错就对了。

对他此刻的态度倒是极满意的,孙侍郎笑着捋胡须,继续说:“既然腿脚不?便,那你便坐下。”说完,给自己身边小厮下命令,“搬把椅子过来。”

吴容秉略有错愕,下意识抬头朝对面的人看去一眼?。

而后什么?都?明?白了。

“哪有学生在老?师面前?高坐圈椅的规矩,学生别说腿脚不?便,便是废了、断了,也不?敢高老?师一头。”吴容秉知道,今日孙侍郎来找,就是杀他威风的。所以,再多费口舌都?无用,他只有屈从才能尽快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真的可以?”孙侍郎没有阻拦,反倒是有同意之?意。

吴容秉:“时间?不?长的话,想是无碍。”说着,他慢慢弯曲膝盖,一点点的在孙侍郎面前?蹲跪了下去。

对此,孙侍郎十分满意。

孙侍郎这显然是故意折磨,故意给下马威杀他威风。但也知道,他毕竟是新?科探花郎,哪怕是在天子跟前?都?是有名字的,所以自然不?敢折磨他太过。

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后,自然就放了他走。

师徒二人,算是不?欢而散。

方才一番交谈,孙侍郎自然极不?满意。所以,在吴容秉才一离开后,他立刻拉下脸来。

孙家的小厮极会看人眼?色说话,见主家脸色不?好,他立刻帮忙骂道:“不?识货的东西!这是给他机会自己不?知道珍惜。还真以为中了个探花郎,往后在这燕京城就可以横着走了?”

话虽这样说,但孙侍郎心里还是觉得可惜的。

可惜的同时,更加愤恨吴容秉的不?识趣。

无疑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

既然得不?到,也就没必要再多加扶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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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容秉强撑着腿上的不?适感走到了一品居门口,可骡车停在数里之?外?,他还不?能立刻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