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情急忽略了礼数的冯裕贤,这才想得起来行礼。他立刻抱手弓腰,还礼道:“杜小?姐有礼了。”

直起身后,冯裕贤一直含情脉脉望着眼前少女。

杜思瑜不敢与他对视,目光碰到?他火热的目光后,立刻别开,看向了别处。

见气氛不对,而她也?在刻意避开自己,冯裕贤立刻搜肠刮肚着着急寻话?题:“有些日子?不见,小?姐身子?可?安好?”因为当?时他的及时出现为她解了困境后,得知二人?是都要往燕京来的,便?结了伴同行。

同行的一路上,冯裕贤自打探到了些情况。

比如说,知道她家在京中,却为何人?在金陵。

她是去金陵养病的。

“好多了。”杜思瑜始终回避他的目光,但态度却温和,“今日来,就是来还愿的。”

于是

冯裕贤就顺着她话?说:“我今日来,也?是过来还愿。”

听?他说也?是来还愿,杜思瑜既觉得好奇,又觉得有缘分,于是也?再顾不得避嫌,只立刻将目光转向他:“冯公子?也?许了愿?”

“嗯。”见她态度上总算有所松弛,冯裕贤心中略松了口气,但面上却不显,只继续说,“大考之?前来寺里拜过。”

杜思瑜似这才想得起来他此番春闱高中了进?士,于是立刻道贺:“都忘了祝贺你了,恭贺公子?榜上题目。”

冯裕贤却摇手,故作谦逊道:“只是侥幸中了而已,不足挂齿。”的确是侥幸,因为是二甲最后一名。

再低一个名次,那?就是同进?士的地位了。

同进?士与进?士,地位还是有些差别的。

杜思瑜既知道他中了进?士,自也?知道他高中的名次。这个名次对冯裕贤来说是值得庆贺的,但对杜思瑜来说,的确是不足挂齿。

自幼在京城长大的杜思瑜,不知道见过多少高中的进?士。

其?中,不乏许多比眼前这位优秀许多的。

所以,杜思瑜倒没觉得冯裕贤这是在以退为进?,没觉得他是故作谦虚,实?在炫耀,她倒宽慰他:“名次的确不怎么靠前,但好歹是中了的。同样是二甲,第一同最后也?无太多区别。过了这道线,以后就都是朝中可?用之?人?。所以,冯公子?也?不必介怀。”

杜思瑜的这番话?无疑是一盆冷水兜头泼在了冯裕贤头上,只见冯裕贤目光瞬间晦暗下?来。

这些话?于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他原以为,得了这样的身份再站在她面前,是配得上她了的。却没想到?,在她眼中、心里,自己这样的名次,竟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这不免令原就心思敏感的冯裕贤,更是心中极度不爽起来。

他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身份,在她这里,竟是这么的不值一提。

但这样的委屈他也?不是第一次承受,自己默默着消化就好。只要能达目的,此番就是受再多委屈,他也?都承受得住。

“多谢杜小?姐关?心。”冯裕贤几乎是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这几个字来,也?迅速调整好了心态,“我会把小?姐的话?牢记在心中,以后也?一定会继续努力,为朝廷效力、为百姓造福。”

杜思瑜笑了笑,轻应一声后,便?作了别:“公子?既是为还愿而来,那?我便?不耽误公子?了,公子?请便?。”说完,杜思瑜又是一蹲身,然后转身施施然而去。

这显然不是冯裕贤想要的结果,他嘴巴张了又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望着那?抹俏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无能为力。

而这一幕,恰被远处隐身在暗处,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