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得似要把树枝压断般。
而?柳世昌,此刻正立
在?院子中央, 站在?那黄橙橙的柿子和开败了的桂花间,急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容秉。
“什?么?”吴容秉惊愕。
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错愕在?了那儿,愣了好半晌, 才方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 吴容秉下意?识将手攥紧。
此时?此刻, 他脸上?神色十分严肃。面色阴沉冷厉, 再无丝毫往日的温和。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到底还是他低估了人性, 低估了冯裕贤的绝情程度。
他原以为, 那冯裕贤坚持个?几日,到实在?走投无路时?,必会来他跟前求个?情。又或者?, 他会继续折腾, 去找别人作为中间人来求这?个?情。再不济, 求去县令跟前, 以孝心感化县令。
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性, 却唯是这?一个?想也没敢想。
他怎么狠得下心来的?那是他的亲娘啊。
姜氏做了什?么错事且先不论, 可她从未对不起过自?己的这?个?儿子。相反,她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那冯裕贤。
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一朝事败,为了成全儿子名?声?,她只能含恨自?缢。
吴容秉不觉得那姜氏会无缘无故就自?行了断,而?且,她没读过多少书,肯定也不知道她坐牢会对儿子冯裕贤有什?么影响。所?以,必然是冯裕贤对她说了什?么,她意?识到自?己眼下情况于儿子前程十分不利,这?才对自?己痛下杀手的。
又或者?……根本就是冯裕贤故意?逼的她。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冯裕贤都心思恶毒,实在?可恶。
人亡债消,既人已死,自?不会再对一个?死者?定罪。
这?样一来,那冯裕贤的身份,仍是清清白白。
“因是在?县衙的牢房里自?缢的,此事自?是连累了牢里的狱卒。听说,昨晚当值的狱卒全被解雇。另外?,此事于潘县令来说,影响也极其之大,会影响他的政绩。”
潘县令在?富阳县令任上?任了六年之久,若无意?外?,年底往京述职时?,或可升迁。
但最后?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辖内却出了人命这?样的大事儿,且死的还是一个?举人的母亲。此事若能捂得下还好,若被人当把柄抓住,闹大起来,怕是潘县令一辈子前程就毁了。
而?就眼下情况来看,怕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潘县令的铁面无私,自?然是狠狠得罪了冯裕贤。如今他娘死在?了地牢,来日他入京去,但凡有机会,必会报复潘县令。
而?若他真这?么做的话,此事上?,吴容秉自?不会袖手旁观。
“此事实在?蹊跷。”吴容秉说,“想必柳兄心中也有疑惑。”
柳世昌点头:“很显然。姜氏死了,那冯举人是得利益者?,此事若说与他不相干,我可不信。可偏偏……他娘是死在?了地牢中,倒是叫他寻到了机会对潘县令倒打一耙。”
吴容秉眉心深深蹙起,目含愤怒,面有担忧:“潘县令是个?好官。”
“谁说不是。”柳世昌也跟着着急,“可姜氏人已死,死无对证,想寻那冯举人的错处,很难。”如今,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早早设局令妹妹同他和离了。
否则,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才是可怕。
“吴兄何时?出发赴京?”柳世昌问。
吴容秉道:“月底之前。”
柳世昌:“届时?我与吴兄同行。”
吴容秉:“柳兄也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