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浑浑沌沌的,只有这风的冷意是真真切切的。
到处都是漆黑的,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也没有人发觉。
所有的狼狈苦楚都不会被发觉的。
林映水不想哭。
没必要的,不就是被骗了一下吗?
没关系,又没有和他真正的交往,没关系。
胃始终痉挛者没有平复,为她的逞强。
有脚步声接近了,晃晃荡荡的灯笼不期然砸在了她的脚边。
有人气喘吁吁的,嗓音因为疾奔而变得沙哑了。
“这么冷的天,你独自坐在这干什么?”
林映水缓慢地转头,看到跑得脸颊泛红的谢如昼。
他穿了身黑衣,头发倒是有些散乱了,背微微弯下,就那双眼睛盛满了急切的关心。
“你怎么来了?”
谢如昼不由分说地就拉她的手:“大半夜,坐在江边,你是想做什么?想寻短见吗?”
谢如昼是死板的,永远不肯说的。
不会说他是怎样让心腹打探林映水的消息。
也绝口不提他知道林映水三日未回陆府,下落不明的急切。
更也不肯说为了闯出祠堂,他在院子里放火烧了一棵老树,才趁乱跑出来。
他永远不会告诉林映水,他这样一个世家公子哥原来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市里,茫然地四处张望。
像是寻不到归途的燕。
他不知道林映水在哪儿,他是逃出将军府的,没有更多的线人了,好不容易查到的客栈已人去楼空。
他拖着病体就在整个京城四处找,翻遍一家家客栈,走过他们曾经看过的街市,去问过她曾说喜欢的绸缎铺子。
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谢如昼只是焦急于夜市快要收场了,他竟没有看到林映水的身影。
听闻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带在身边,此刻又不知道到了哪儿去。
他不由开始恨起来,恨将军府的冷落,恨陆府的无能,竟无人看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