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宴席稀稀拉拉开始散了,宫人们簇拥着太子,没人拦她。
她本就是这场局里面最无足轻重的人。
林映水走得不快,脚步慢慢的,她这次特意看清了自己轿子所在,车夫也在那儿候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映水不作他想,以为是越戎,头也不回地道。
“别跟着我,你还是回去赶快找大夫看看吧。”
“我没事。”
这一声应答,令林映水惊讶回头。
冷清清立着的是锦袍玉带的谢如昼,他左手提着剑,右手捉着着那只几乎被大卸八块的虎。
平日里谢如昼多穿红衣,今日反常地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衫,衫袖破败,隐约都是撕咬擒抓的血红痕迹。
他满身的血腥气,剑尖在滴血,袍袖蹁跹一动,那么清拔的一个人,力气极大,将那死去的猛虎甩在林映水面前,尘土被震得飞扬。
他眉纵戾色,颊上也隐有血痕,活脱脱死人堆里出来似的。
“你在与谁说话?”
谢如昼神态清高,却好似质问。
很显然,她那诧异的神色说明了她关切之语并非对他而言。
林映水被他这副模样惊住了:“我不知道是你。”
她不知道谢如昼把老虎丢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更觉得他现在这模样又惨又吓人。
隐隐约约还有一种谢如昼在邀功的感觉。
林映水奇怪地想起了方才众人不满的神色,这令她很不适。
挑起比试的人并非是她,每个人都想道德绑架她,好像她就应该为谢如昼为她比试而感恩戴德一样。
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澐渚国的颜面呢?
谢如昼无言,林映水匆匆低头:“你也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她一转身,谢如昼两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
“陆水秋,我赢了。”
谢如昼的手僵硬生冷,力道又大,冰似的凝在她手腕上,仿佛能将她冻住。
林映水回头,分明看他可怜,隐约不忍,心里却又抵触他的霸道,于是语气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