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这一切,周渝北都完美符合。
岑月买的这个牌子烧酒味道挺冲的,光闻着就有点微醺的感觉,张铎围着桌子倒酒,刚拿起岑月杯子的时候,他的手就被挡了挡。
张铎有些?疑惑地对上?周渝北温和的目光,问:“怎么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从?购物袋拿出瓶酸奶,平静道:“岑月胃不好。”
“给她倒这个吧。”
张铎眼神?变了变,“好。”
很快五湖四海的名菜被端上?桌,因着周渝北在,大?家都略有收敛。
但正也因为他在,且就坐在岑月边上?,除了那全场独一份的酸奶,还有偶尔帮忙夹个菜所造成的肢体接触,都格外让人笑得意味深长。
话题几经变化?,却也相处的颇为融洽。
季暖忽然想起来,岑月书架上?放的那个军绿色头盔,没忍住问:“岑老师,你书柜上?的那个头盔上?面竟然还有国旗,看着好酷哦,是在哪定做的呀?”
“我也想买一个。”
岑月手上?筷子停了停,说:“可能买不到。”
周渝北手指微微收紧,低眸,视线落在岑月身上?。
季暖问:“下?架了?”
“不是,”岑月敛眸,平静道:“那个是三年?前西国战争时,大?使馆发放给战地记者的。”
岑月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段经历。
三年?前她在伦敦留学,西国战争爆发,人民流离失所,战争的真?相却被恶意误导。
本着新闻学子的精神?和热血,岑月跟着学院自发组织的记者团一起出发西国。
战争残酷,处处都是断壁残垣和尸体。
而?那顶贴着国旗的铁盔,是她的护着命符。
好几次大?范围的轰炸,流弹就从?头顶擦过,岑月目睹了同行的校友被炸断了双腿,也目睹了有的战地记者被永远被留在了那片土地。
夜晚靠在防空洞冰冷的墙壁上?,岑月也会在想,如?果她死了,会不会有人为她伤心。
又或者是被当地士兵和北国军队的尸体一起就地掩埋。
季暖惊讶:“岑老师,你好厉害啊,这都是之前新闻上?报道的事情,没想到英雄竟然就在我身边。”
岑月沉默了会儿,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这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没什么的。”
之后又有人跟着夸了几句,但见岑月兴致不高,大?家又心照不宣地默默扒饭,然后迅速转换话题。
场子又重新热起来。
岑月戳了戳碗里米饭,没再参与话题。
头顶光线忽的暗了暗,背后被人披上?了层薄薄的毛毯,乌木沉香的味道很淡,岑月下?意识抬眸。
周渝北什么话都没说,冷白宽瘦的手掌正捧着她的瓷碗,给她勺汤,敛着的眉目透着温和的清隽。
似乎是察觉到目光,微微侧眸,深情的桃花眼扫来,温声:“这个汤还不错,你尝尝。”
温热的汤被放在岑月面前,热气不断向上?升腾,模糊了视线。
停顿了片刻。
岑月带了点鼻音,闷闷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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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结束的时间有点晚,大?家都喝了酒,出于安全考虑,周渝北安排司机将?他们一一送回家。
而?他,顺其自然地暂时留了下?来。
岑月认真?同他道谢。
周渝北拧开咖啡喝了口,嗓音缓缓:“不用谢,礼尚往来而?已。”
热闹过后的屋子乍然恢复安静,有些?空落落的。
岑月租的这个房子带一个小阳台,玻璃门没关,春风卷着两三片凋落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