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可以。”
视野里的光源忽明忽暗，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加快。
岑月反应了几秒，睫毛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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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一出生开始，岑月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从小就被父母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讨好是被刻在了骨子里的习惯。
妹妹的小熊吊坠，年级第一的成绩，相机里的数据，好像哪一样都比她自己重要。
所以，她可以为了考年级第一而熬夜写题到凌晨四点，可以为了抢发热点而不管不顾地冲到泥石流现场，她足够拼命，但从没有人教过她，怎么爱自己。
就像是一条坠落沼泽的飞鸟，不管怎么扑腾，却永远抵达不了岸。
但是，相机被打坏了，里面的数据可以修复，从父母那乞求不到爱，也可以试着放手，一切都可以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没必要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而试图获取捷径。
岑月的眼眶微微湿润，突然很感激周渝北点醒了她，想和他说?声谢谢。
清透的眼睛微抬，对上他潋滟的桃花眼。
“谢谢你。”我会好好爱自己的。
后半句话岑月没说?。
气?氛安静了半晌。
周渝北弯了弯眸子，“那我开始缝合了。”
“好。”岑月说?。
缝合的时候，周渝北给她打了麻药，伤口缝的并没有想象中?的丑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漂亮。
纱布圈圈缠绕，他的指尖温热，偶尔不经意地触碰到岑月细嫩的手臂，肌肤表层泛起一阵酥麻。
“伤口不要碰水，七天后来过来拆线就可以了。”周渝北温声嘱咐。
岑月收回?手，低声道了谢。
从清创室出来，值夜的护士刚巧来上班，三人都补了针破伤风，之后周渝北又给各自开了点消炎镇痛的药，递给她。
塑料袋被碰得哗啦作?响，指尖温度沿着皮肤一点点向上烧腾。
手指用力，塑料袋落到岑月手里，“谢谢。”
周渝北眸色深了深，“注意安全。”
岑月点头，“好。”
玻璃门?合上，女生纤弱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逐渐变成一个?黑色小点，姜绘冬唇边的笑才终于松下来。
“哥，你说?哪有你这么追女孩的？”
姜绘冬乐的吱不出声，回?头看见自家表哥正?拎着个?小喷壶给柜台上的铁线蕨浇水。
南方冬天室内偏冷，铁线阙娇气?，曾经被姜绘冬养死过一回?，干枯枯的根茎埋在土囊里，要多苍凉有多苍凉。
但自从周渝北接手之后，这盆铁线蕨竟奇迹般地转死回?生过来，绿莹莹一大丛，长?势生气?又好看。
姜绘冬突然想到什么，说?：“我记得这样的铁线蕨你是不是送过一盆给明生哥？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是不是想送给岑月又不好意思送，才送给明生哥的？”
“还有上回?泥石流，你本来休假休的好好的，一听到泥石流爆发了马上打飞的回?临江。”
“但你真的太不会聊天了，”她笑得有点站不稳，学着周渝北刚才的样子，说?：“注意安全。”
“你说?这话，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回?？难道回?，那我会很安全？”
姜绘冬笑完，才发现周渝北一直没讲话。
于是又问?：“哥，我该不会戳到你伤心事了吧？”
水珠顺着绿叶根茎点点没入泥土，空气?中?暖气?正?是适宜，周渝北瞥了她眼，“你貌似很闲？”
指尖挨着摊着地书页敲了敲，他的嗓音没什么起伏：“做好准备，明晚跟我上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