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
风像是静止住了一般, 凝成一条白线的浪花猛地拍到岸边。
涨潮了,不少人湿了鞋袜。
话一说?出口,岑月大脑空白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几乎是立马后悔。
真是冒昧又唐突。
就算只是应付许心姿, 就算他也同样被催婚,以他们现?在的关系, 也是不应该说?这些的。
岑月抿了抿唇,有些欲盖弥彰地?将碎发别到耳后, 手指摩挲了几下, 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周医生, 你?什?么时候休假?”
“元宵之后吧, ”周渝北随手拨动了下尾戒,“怎么了?”
“代我向盛奶奶问个好。”岑月诚恳道。
虽然只见过盛闻姝一面?,但盛闻姝写的药方她却是照着吃了半年, 彻底治好了常年痛经的毛病,于她是有恩的。
周渝北扬了扬眉骨,“没别的要说??”
岑月一愣, 下意识抬头, 措不及防和周渝北对上?目光。
他比她高出许多, 站在外围正好挡住了海边吹来的冷风,此时眼皮微垂, 一双乌沉沉的眸子看向她,里?面?噙着淡淡的笑意。
心倏然一慌,头顶烟花簇簇绽放, 城市火树银花,躁动的鼓乐声再次响起。
“砰”
“砰砰”
“砰”
鼓点一声一声地?, 像是落在岑月的心上?。
她屏住呼吸,脑子里?涌入万千思绪。
他该不会听到了吧?
刚才靠的那么近……但烟花燃起的声音也很大,她的话音又似乎很轻很轻……应该……应该没听见吧?
时空安静了几秒。
两三晚归的海鸥在海平面?上?鸣叫着。
岑月很快镇定下来,不太自然地?问:“说?什?么?”
周渝北盯了她几秒,忽地?扯了下唇角,长睫低垂,盖住眼底的情绪,“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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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很低,落在风里?,像是自嘲。
岑月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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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过后,岑月再没有联系过周渝北。
年后复工,岑月依旧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像个不知疲惫的陀螺一样,四?处连轴转。
虽然压力很大,但岑月觉得挺好,因为只有手头忙碌起来,大脑被工作填满后,就不会频发地?想起那晚的事?,也不至于再被尴尬反复鞭尸。
后来的一个周末,岑月特地?空了一天去把之前看上?的房子租下来,合同签了三个月。
岑月东西不多,请了搬家公司没几个小时就全部搬完,空出来下午的时间去商场给新家添置装置。
商场很大,岑月难得采购了一整个购物车,等路过水果区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两个人。
岑禹涵此时一副大小姐姿态,指着保鲜柜里?的车厘子扬声说?:“妈,我要吃这个。”
黎书佳眉头微蹙,“涵涵,现?在不是吃这个的季节,我们吃点应季的水,妈妈瞧着这龙眼就不错。”
巨大的落差让岑禹涵接受不了。
她不管不顾地?撒娇,“可我就是想吃。”
“现?在家里?经济不景气,你?爸爸公司超负荷运转了,”黎书佳肃声道,“岑禹涵,你?该懂事?些了。”
岑禹涵比岑月小十岁,这会儿应当正读高一,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哪受得了突如其来的节俭,正准备和黎书佳顶嘴时,凤目一瞪,一眼看到了货架边上?的岑月。
青春期的女孩心思本就敏感,一见到岑月,瞬间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狮子般,连声音都变得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