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吴珊不耐烦地放下手机,“怎么可……”能。
即便大雨混沌,即便镜头高糊,但还是能从五官辨认出,这是岑月。
吴珊珊依然不死心地夺过鼠标,一边放大查看,一边嘴里喃喃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画面被放到最大,就连左侧远山眉下的那粒小红痣都能对上。
画面里的人,的确是岑月。
吴珊的肩膀泄力般地耷下。
在三个月前,岑月还没来的时候,她冠着副台长的小姨子身份,在电视台即便是主编平时也不好说什么,每天可以在办公室里心安理得地摸着鱼。
但一切的转机都发生在岑月来之后,她一个新人,正应该是虚心请教的时候,却频频冒尖出头,领导交代下来的每次任务都超额完成,将她这个老员工衬的像个废物一样。
除此之外,她还格外讨厌岑月那副游离世外,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态度。
显得她像个善妒的疯子。
视线再次落到显示屏上
看着她那张清冷宛如玉兰的脸,她都不敢想像如果主编那边知道了这个消息,又会给予岑月怎样的嘉奖?
于是,手指重新握住鼠标,一个恶毒的想法在心里悄然生芽。
“你想干什么?”
一旁的张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吴珊所幸也就直接摊牌,理所当然道:“删监控啊。”
时间静止了几秒。
张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现在的监控都是嵌入式采集的,连厂家都删不了。”
“你……不知道吗?”
-
这一下午,岑月过得浑浑噩噩。
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头一天晚上没睡好,直到浑身开始发烫,脸色变得不正常时,林意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么烫”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她本身体质就不太好,每到换季总是要感冒,再加上昨晚淋了那么久的雨,全身都湿透了。
太阳西沉,晚霞在地平线晕染开来,城市的华灯初上,高耸的写字楼下是拥堵的车水马龙。
因为难受,岑月便枕在手臂上靠了会儿,这一靠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几盏灯孤零零亮着。
岑月这会儿像一条失水缺氧的鱼,一会冷一会热的,浑身酸痛,四肢犹如被人扔进搅拌机里打散了一般。
昏昏沉沉点开软件打车去最近的医院,捱过城市的晚高峰,网约车才缓缓地停在市二院的大门口。
深冬的风毫不留情地往人脸上扑,乍从温暖的车里到室外,岑月本就昏沉的脑袋被吹得生疼。
这个点医院门诊部已经下班,只能走急诊了。
好在岑月从小独立惯了,即便眼下发着烧也依然有条不紊地排队、缴费、抽血化验。
即便是血加急化验也要等两个小时,护士先给岑月安排到留观室,挂上盐水。
针管里的液体一点点输进血管里,时间长了,手臂一片冰凉。
她忽然想起,下午周渝北说他今晚有手术的事情。
岑月觉得既然来了医院,如果周渝北还在,那就顺便把手镯拿回来,省的明天再跑一趟。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还在不在上班。
岑月摁亮手机,八点十四分。
点进和周渝北的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两秒,然后慢吞吞打下一行字。
山月:【周医生,你在上班吗?】
岑月没想到对面回复的这样快。
z:【嗯。】
屏幕上的手指写写停停,岑月把自己来医院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并表示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