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眼尖的人基本都了解个大概,互相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赵臻腿已经有些发软,硬着头皮喊了声:“老,老板。”
风月
风停下来。
吊顶灯笼停止晃荡,造景瓷缸里雨滴缓缓落下,红鲤浮出水面,乏乏地吐了个水泡。
走廊人群散去大半,留下满地狼藉和死一般的寂静。
赵臻此刻已经险些站不稳了,要不是身边有狐朋狗友搀扶着,估计会来个二次重创。
同时心里也纳闷着,怎么平时半年也见不到几次的大老板,如今有闲心凑这个热闹?
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大老板为什么会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而是大老板对他的印象会不会不好。
赵臻瞪了岑月一眼,又做了下心里建设,谄媚道:“老板……我不知道您也在这,因为这么点小事儿,闹出这么大动静扰了您清净,实在不好意思。”
谄媚的话语像是落入一湾沉寂的湖,砸不出半点波痕。
默了半晌。
周渝北散漫开口,语气轻飘,“既然不好意思,那就把赔偿付了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算是变相帮岑月解了围。
她下意识抬头,对上周渝北微撩的桃花眸
大概是水里氧气稀少,瓷缸中的红鲤鱼频繁跃出水面,几秒过后,又“扑咚”一声极速坠回水底,独留涟漪轻泛。
呼吸微快,岑月平直移开视线,手心捏紧了又松开。
赵臻虽然心痛,但也只能认下,连忙道:“好的,应该的。”
说完就逃似的,跟着大堂经理离开了现场。
工作人员进场清扫,大厅重新恢复正常的营业状况。
岑月咬了下唇肉,难过和尴尬就像是两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子,怎么也劈不开一个合适的宣泄出口。
她抿着唇,沉默地向前走着。
竹影重重落至脚尖,周渝北微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单手插兜,姿态闲散地走在她身后。
两人一路无言,长廊口珠帘被掀开,哄闹声在耳边逐渐模糊褪色。
人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相对无言的,最好化解方式不是说教,而是沉默地陪伴。
帘上珠子“啪嗒”落下,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一前一后,默契地穿过长长走廊。
木梯被踩的嘎吱作响,边上扶手采用的是新中式风格,红木上雕着镂空的鱼虫鸟兽,工艺考究,壁灯打过来,颀长身影将她笼罩住。
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感。
穿过大堂,能够看到落地窗外面的嘉陵江。
这几天因为下了雨的缘故,江面的水上涨了许多,游轮在鸣着汽笛,温和地打破这平静的夜。
岑月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了大半,认真同周渝北道谢:“刚才谢谢你。”
男人闲散笑了下,视线随意落在岑月肩头,状若无意问,“赵臻是你相亲对象?”
那晚在赵家村,许心姿给岑月打电话催婚的时候,周渝北也在。
岑月也没遮掩,“嗯。”
走到门口,雨丝飘到脸上,比来时小了许多。
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是超出了岑月的意料。
周渝北出现在这里,轻飘飘地替她解围,包括刚才他陪她走的那段路,她都不敢去细猜里面的用意。
摩挲了下伞柄,岑月还是问:“周医生要一起走吗?”
男人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上松懒挂着件西装外套,从楼上一直陪她走到门口,眼下,也并没有要止步的意思。
岑月不确定他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走。
现在外面雨虽然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