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小时候下雨天怕打雷,每次都哭着要找妈妈, 外婆就?找来纸笔教我写下妈妈的名字,然后折成好多好多纸船, 投到家门口?的小水沟里。”
“水沟很浅很浅,纸船轻轻地飘啊飘,却总是飘不?远。”
岑月笑了下,“后来长?大了,也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就?再也没有?让外婆折过纸船了。”
山风阴凉,岑月的语调不?高不?低,听?不?出具体的情绪。
周渝北眉头微敛,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她。
“我没事。”察觉到目光,岑月下意识解释,“就?是太?久没来看外婆了,想起来了很多事。”
“嗯。”
周渝北再三?确认岑月脸上没有?不?开心的情绪,才过去?牵她的手?,温和地说:“外婆看到岑月长?大了,肯定会很开心。”
鼻头有?些酸,岑月偏头装作环顾四周的样子,“很快就?到了。”
北山北面,安置的都是因?为修桥修路而被?迫搬迁的旧坟,所以很多墓碑前都没有?照片。
余凤娥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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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月似乎都快记不?清那个精神的小老太?太?的面容了,只能?留住一个模糊的轮廓剪影,她站在墓碑前,眼圈终于?是放肆地红了起来。
周渝北将带来的花和贡品一一摆好。
“十三?年了,我好像已经记不?清外婆的样子了。”
心底的愧疚感像海啸一样将她吞没,又顺着眼睛流出来,又苦又咸。
她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睛,求助般地问周渝北,“你说,外婆是不?是要怪我了。”
“外婆怎么舍得怪自己的亲孙女。”
周渝北温柔地用纸巾拂去?她的泪水,他心里也不?好受。
从岑月的描述里,周渝北得知祖孙俩相依为命渡过了十多年,其中的爱重和惦念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外婆走的时候,岑月才十五岁。
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静了几秒,周渝北对着墓碑虔诚地说:“外婆,请您放心,余生我一定照顾好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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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在周渝北说完这句话后,身后的草丛里突然飞出来了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停在了墓碑上。
岑月的呼吸几乎要止住,试探性地喊了声:“外婆。”
有?感应似的,下一秒,那只蝴蝶再次煽动翅膀,飞到岑月身边,围绕着转了好几圈后,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不?过十几秒钟的插曲,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岑月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睛,泪水再次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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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鸣鹿县呆了一晚,从北山下来后,还去?医院看了许心姿。
她恢复的很好,除了还不?能?很口?齿流利地说话,已经有?半边身体是可以动的了。
岑月和她感情不?深,所以也没有?太?多话要说。
空气中莫名透着些许的尴尬,岑月无意识地拨弄了下左手?无名指上钻戒。
微小的动作被?许心姿看见,视线凝滞了下,片刻后,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场面有?些僵持。
王荣笑着出来打圆场,“你妈高兴的。”
岑月和周渝北也都捧场地笑笑。
已经不?早了,再待下去?不?仅影响许心姿休息,还徒增尴尬,岑月想了下,还是出声道别。
走之前,她留了个丰厚的红包。
从医院出来,湿润的空气钻入鼻腔,岑月如释重负。
周渝北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