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纯黑色的大伞,撑在了她的上方。
视线向下,是骨节修长白皙的手指。
风雪很大,男人肩覆薄雪。
是周渝北。
岑月还以为是在做梦,呼吸下意?识放缓。
“周叔叔……你?怎么在这?”
周渝北把身上围巾取下来递给她,温和地说:“过来取个东西。”
一千八百多公里的路程,要?过来一趟并不容易。
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来取?
怔愣之余,岑明生从?他身后的车子?里钻出来,扔给岑月一个热水袋,“回来过年啊!要?不是城东那条路堵了,老周说往这边开,还不知道你?在这冻着呢。”
“怎么那么傻,没人接也不知道打电话。”
热乎乎的热水袋捂着冷硬的手指,憋了很久的泪意?突然在这一刻涌了出来。
岑明生说她:“再哭,眼泪都要?结冰了。”
岑月原本要?掉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卡在眼眶里,委屈得很,最后还是周渝北温和地说。
“这里冷,先上车。”
男人宽瘦的手掌伸到她面前?,岑月的眼睛轻缓地眨了下,搭上去,掌心的温度让她漂浮紧绷的心缓缓落地,在冰天雪地里,男人平静且温和地给她撑起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雪的港湾。
那天他们本来想先送岑月回家,可?许心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岑月不知道地址。周渝北就开着车带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店先吃饭。
大过年,再加上暴雪天气,本地餐馆大多都坐地起价。
周渝北点了一桌子?当地特色菜,岑月饿狠了,吃的很多,等看到账单时不免有些惊讶。
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周渝北的家世,天真?地问?他:“周叔叔,我不会把你?吃穷吧?”
周渝北看她一眼,“不至于。”
灯光在地砖上映出冷调的光,窗外风雪阵阵,他合上菜单,半开玩笑地逗她:“我应该还挺有钱的。”
他懒散又松弛,说话间不自觉露出的矜贵之气,只?是轻而?易举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岑月的全部目光。
掌心手机微震,岑月思绪缓慢回笼。
是周渝北发来的消息。
z:【回头。】
眼睫微颤,慢半拍回头。
暴雨如?注的夜色里,男人撑一把黑色雨伞,身形修长,衬衫、马甲、领带一件不少,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的。
岑月小跑过去。
雨水在鞋底迸起漂亮的花,空气潮湿泛凉,岑月站定在他面前?,有些小喘。
“姜绘冬说你?最近很忙,今晚不是还有学?术会议吗?怎么来了?”
她的睫毛上挂了水珠,肩背薄瘦伶仃,看着脆弱,又惹人心疼。
周渝北俯身,将伞面撑过她发顶,温和地说
“你?回来,当然有空。”
风月
这句话听得岑月心里潮潮的。
她从未有过如此优待。
掌心虚虚握了握, 岑月没逻辑地蹦出来一句,“你怎么总是能找到我。”
五月末的临江,下?了雨, 又起风,温度一眨眼下降好几度。
“因为我?的眼睛里装了岑月捕捉器。”周渝北笑着把她揽进怀里, 手掌拨开她面上湿发,轻轻摩挲, “冷么?”
他身上干燥温暖,乌木沉香的气息好闻又安神, 岑月隔着西装面料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扔掉手中雨伞, 伸手环住他的腰。
“冷。”
岑月钻进他的怀里, 只想将他抱的更紧一些。
她手臂和颈后皮肤都?是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