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他刚想提前给祝珩打电话,手机却在这时候突然关了机。他也不着急,离家不远,干脆发动车子直接回去。

凌落万万没想到,他会撞见祝珩自残。

他停好车子进了家门,空调的凉气驱散了夏日的暑热,只不过平日里阳光温暖的客厅和厨房空无一人,只有卧室有些许的动静。

他笑,怎么趁我出门偷懒。

于是beta静悄悄接近卧室,开了门,却没见人。正对着的浴室门口半掩着,有些许的水声,他靠近,眼前的情景让他一瞬间遍体生寒。

只见alpha依旧一身纯白衬衫,背对他直接瘫坐在地板上,半倚在洗手台边,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一刀一刀,毫无犹豫地往自己胳膊上划。

他显然下了十分的力道,对自己狠到了极点。他似乎没有痛觉,刀口处皮开肉绽,依稀可见森白的骨头,皮肉从里面翻出来,鲜血不断疯狂涌出。艳红的血肉模糊一片,伤口周围还有一些斑驳的陈年疤痕。

洗手台的水龙头开着,不断哗哗流水。镜中反射出他的脸,苍白的脸色,湿发分散在两鬓,鲜血染红了他前面的衬衫,但他浑然不觉,只紧抿嘴唇,表情麻木而空洞,一直盯着手上的伤口,眼神是狠辣的决绝。

这不是祝珩第一次自残。

他们和好的事实让他欣喜若狂,但祝珩心知,虽然表面上和好了,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膜,不管他如何努力,哪怕身体的距离再深入也始终戳不破那层障壁。

他们亲吻,他们做爱,他们在床上相拥而眠,但祝珩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恐慌着,总是感觉有把剑被一根细细的绳子吊着,悬在他头顶之上。

做爱时凌落习惯性的转身后入,完事之后下意识掏出的那颗糖果,尽管他事后调查过,那颗糖果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还是无可避免地自责。

面对凌落,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尽量让自己无微不至,做尽了自己一切可以做的事情,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心。他太害怕了,怕自己有哪点做的不够好,怕凌落后悔原谅自己,怕自己一觉醒来凌落又消失不见。

他开始焦虑,心惊胆战,整夜整夜的失眠,睁着眼能一直到天亮。他去找那位阔别许久的心理医生咨询,但效果聊胜于无。

他开始反思、谴责,怨恨甚至是痛恨当时的自己。他有时会想:如果当初的我没有做那么多错事,他和凌落的现在是不是会很幸福?

那把剑还是掉了下来。

再次拿起刀,狠狠割下。随着胳膊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被划开,祝珩感受到了暌违已久的排解的舒畅感。

肉体的剧痛让精神不那么分裂,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安抚了体内的躁动因子,他舒服地叹息,仿佛只有惩戒自己的身体,才让良心不那么遭受谴责。

那一次差点被凌落发现。

而此刻他从自残的幻觉中清醒,凌落熟悉的面孔就在眼前,只是那双清澈眼眸中的神情让他陌生。

那时凌落这辈子第一次冲他发那么大的火。

发完火,闻着浴室里冲天的血腥气,凌落突然觉得恶心想吐,于是他转身,想要离开。

祝珩顾不得手里还攥着刀,冲上去抱住凌落的背影,带着哭腔把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全数兜出,乞求凌落不要再次弃他而去。

“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原谅你。不管是之前,现在还是未来。”凌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推开祝珩,狠狠夺去他手里的刀。钢刀与地板碰撞,发出尖锐的响。

凌落的眸色决绝而果断,祝珩第一次见识到他如此强势的一面。只见beta居高临下,掰过祝珩呆滞的面孔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警告:“祝珩,你再敢伤害自己,再敢怀疑我的爱,那只会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