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洵也拿起车钥匙,起了身,“我送你。”
“这……”不用了吧。
她无功无禄的,没必要上班还要他送。
徐念溪刚想拒绝,就听程洵也嘴角扯了扯,屈尊纡贵似的:“没事,让你更开心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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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缓慢行驶着,从市中心驶向偏僻的郊区。
徐念溪昨晚睡得少,程洵也的车开得又很平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闭上了双眼。
是被一声“醒醒”叫醒的。
徐念溪睁开眼,人还迷糊着,往窗外看,看到眼熟的建筑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到了:“谢谢你啊,我下去了。”
徐念溪手摸到安全带,正想解开,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压住。
她没醒透,迷迷糊糊抬脸。
西津冬天的早晨永远是带着层雾,让一切显得没那么清晰。
包括眼前的程洵也。
他五官逆着光,眉宇间有个小疙瘩,嗓音有点重,情绪也有点起伏似的:“徐念溪。你就在这里工作吗?”
徐念溪昏沉的大脑被他这么一句话,问得惊醒了。
她直起背脊,“嗯”了声,又问:“怎么了?不行吗?”
她可能没意识到,她的话语中带了一点防备。
程洵也沉默了小会儿,眉宇间的疙瘩打开。转移话题:“没不行。时间不早了,你上班去吧。”
徐念溪走后,程洵也一个人坐在车里。
空调风呜呜呜吹着,安静极了。
他往窗外看,这里是西津的郊区。
建筑物都是上个世纪的筒子楼,口袋似的阳台挂在水泥墙体上,上面还得见缝插针地横插根铁质晾衣杆,风吹雨打的,满是锈迹。
这会儿,密密麻麻的衣服挂在上面,风一吹,活像是招魂旗。再配上头顶密匝匝的电线,简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哪里有公司。
所以徐念溪说的,找到了工作,就是找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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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溪进了公司,姜颂已经到了,正眼睛亮亮地看她。
徐念溪一愣:“怎么了吗?”
姜颂上前几步,揽住她的胳膊:“溪溪姐,你刚刚是不是从楼下那辆阿斯顿马丁里面出来的?”
顺着姜颂的目光,往下看。
公司楼底下,程洵也的车还停在那儿。
它的存在和这个破旧筒子楼格格不入,过往的行人都得看它两眼。
“阿斯顿马丁耶,溪溪姐,你难不成是什么有钱人?你那个叫严岸泊的高中同学也很有钱的样子。”
徐念溪收回目光,笑容温淡:“你觉得我像是有钱人吗?”
姜颂迟疑两秒,说了实话:“不像。可是那这车不是送你的吗?”
“是吗?”
徐念溪这一轻轻巧巧的一句“是吗”,问得姜颂越发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