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溪这会儿的目不斜视,就显得奇怪。
程洵也“啧”了声,开口:“徐念溪,你今天是落枕了吗?”
听见他说话,徐念溪下意识转头,转到一半又将将停住,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程洵也指了指她,神情不解:“你确定没有吗?你这会儿就挺像的。”
“……”
徐念溪干笑了声,也不好解释,她不是落枕,而是不敢和他对视。
只是程洵也像是对她的状态很感兴趣似的,停步:“要去医院看看吗?我去开车。”
怎么就上升到了去医院这一步啊,徐念溪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不用,我真不是……”
她还能摇头,确实不像落枕,可是……
程洵也的眉毛皱起来,还想说什么,徐念溪怕他追根究底,连忙转移话题,只是话语刚出口,就一顿。
盯着他衣领不说话。
“怎么了吗?”程洵也顺着她望的地方看过去。
“你先别动。”
程洵也没动了,只见徐念溪绕到他背后,指了指他的衣领,那儿有张小小的白纸片。
应该是刚刚掉的,不知道怎么的就黏到这儿了。
程洵也脱了外套,抖了抖,白纸条还在。
徐念溪仔细看了会儿,提议:“不是贴在你外套,而是贴在你里面的卫衣衣领上面。要不你把卫衣也脱了?”
“……”
程洵也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像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似的:“我里面就一件卫衣。”
所以。
脱了就没了。
这下徐念溪无话可说了,轻轻咳嗽一声,就当自己没出这个馊主意。
程洵也“啧”了声,背过手摸了摸,还是一无所获,眉头间的小疙瘩更明显了点。
他好像对有这么个小东西粘他身上很不满,徐念溪上前一步,提议:“要不我给你摘下来吧。你先蹲下。”
程洵也这会儿挺听话的,乖乖蹲下。徐念溪低眼就可以看到程洵也的头顶。
这感觉,好像一个巨人,在她面前突然变矮,身高差一下颠倒。
徐念溪难免觉得新奇。
而且程洵也有两个发旋。
徐念溪听老人说过,两个发旋的人要么性格倔脾气坏,一条路走到黑,要么很聪明,脑子灵活。
徐念溪不知道程洵也是不是前者,但她知道他肯定是后者。
高中时他数学成绩就很好,有一段时间她常常向他请教数学题,每次他都能给出答案。
更别说,高三那会儿,他的成绩很快提升上来,最后还考到了平大。
如果不是徐念溪亲眼所见,简直像是影视剧里才有的逆袭,说出去都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估计是她停顿得太久,程洵也开口:“很难找吗?”
徐念溪回了神,“没有,我来了。”
她伸手翻开他卫衣衣领,柔软的纺织物触感占满手掌心,入眼都是程洵也的颈脖。
瘦削冷白,隐隐有血脉经络痕迹往下蜿蜒。右侧发丝下的皮肤上缀着颗小小的黑痣,若隐若现的,让人想拨开他的头发,一探究竟。
徐念溪心跳无端有些快,闭了闭眼,稳住心神,“嘶啦”一下把那扰人的白纸条从衣领撕下去。
退开几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