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西瓜声在卧室里响了好一阵子。
落地窗外的建筑大楼夜灯都熄得差不多了。平板被程洵也抽走,徐念溪还有些念念不舍。
“我还没打完。”
程洵也关了平板,提醒她:“你在发烧,早点睡觉。”
“好吧。”徐念溪只好躺下,躺下没几秒,又看程洵也,“那你能守着我吗?等我睡着你再走。”
程洵也顿了下,看徐念溪。
徐念溪安安静静和他对视,一副又像知道,又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模样。
程洵也没犹豫太久,“行吧。”
徐念溪把被子捂住下半张脸,嗓音轻微:“谢谢你。”
她其实有点害怕一个人。
也有点害怕过度的安静。
但还好此刻,程洵也愿意陪着她。
可能是那盏小壁灯,萤火虫似的那么亮着,也可能是小壁灯下的人,静静地坐在那儿,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徐念溪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第二天,徐念溪是被照进落地窗的一束阳光叫醒的。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酸软的身体,一寸寸被拉伸回正。
房门被人敲响,徐念溪起身,穿好拖鞋。打开房门,程洵也的脸映入眼帘。
“怎……”么了吗。
语句出口的一瞬间,昨夜的种种,在一瞬间涌入脑海。
无论是她淋了雨,发烧感冒。
还是夜半,程洵也喊她起来吃药,她反而倒打一把,嫌他很烦,甚至还朝他扔毛巾。
亦或是他不计前嫌,陪着她打了几个小时的切西瓜,再守着她过夜。
“身体好些没?”程洵也没发现她的戛然而止。
徐念溪几乎是用本能回:“好些了。”
“那就行,出来吃早餐。”
“好。”
程洵也走后,徐念溪坐到床上,刚开始很安静,但安静没有一会儿,她扑到床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
难言的尴尬和羞耻弥漫全身。
天呐,徐念溪,你昨晚到底在干嘛?
没有一件,没有一件是正常的!
她在床上翻腾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挪出房间,坐上餐桌,她也没好意思看程洵也。
程洵也倒是没发现她的异常,把碗碟推给她:“喝粥。”
“哦好、好的。”
两个人都是吃饭没什么言语的人,于是餐桌这一块儿的气氛,沉默安静。
徐念溪边喝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程洵也,就见他神情淡,垂着眼喝粥和平时毫无区别。
顶多眼眶多了黑眼圈,然后时不时还打个哈欠。
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