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洵也“嗯”了声, 眼前的徐念溪鼻尖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 更红的是她的眼眶。
程洵也移开视线,声音平平淡淡, 不露半点端倪:“你怎么坐这儿?不冷吗?”
被他一说,徐念溪才想起冷, 她动了动快冻僵的身子, 抖落身上的雪, 回复程洵也:“走累了, 坐这儿的。”
“这样。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她已经请假了, 不用去上班。徐念溪想了想,“我回去吧。”
“行。走吧。”
徐念溪一顿,疑惑地看他:“去哪儿?”
程洵也侧身,语气自然:“我送你回去,刚好我也要回去一趟。”
“这样啊。”徐念溪站起身, “谢谢你。”
“没事, 谁叫我人好呢。”
黑伞隔绝了从天而降的大雪,徐念溪跟着上了程洵也的车,空调是开的, 暖风让徐念溪冻僵了的指尖, 变暖了点。
车往前开, 雪落在车挡风玻璃上的声音轻轻微微的脆响。
车内空间, 安静又静谧。
静谧得让徐念溪轻咳一声, 找话题和程洵也聊天:“你等会不上班吗?”
“上。回去拿完东西就去公司。”
“这样。”
“嗯。”
徐念溪继续没话找话:“那你吃午饭没?”
“吃了,陪沓漫那小鬼吃的。”
“沓漫?”
“我侄女。哥哥的女儿, 叫程沓漫。”
说实话,程洵也算得上好交流,他不会故意不回话,也不会态度不好,甚至还会主动说出一些信息,以便让徐念溪找到切入点。
但就算这样,徐念溪还是不擅长和他沟通。
她干巴巴地“这样”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这么一思考,车内又安静了下去。
徐念溪便想,还是随便说点什么吧,没话找话也比这样安静好。
但她话音出口前一秒,程洵也打开了车载音乐。
是一首英文歌。
Dream It Possible.
高中有段时间,她常听。
现在再听到,有一种恍如隔世感。
音乐在车内慢悠悠地回响,让一切没那么安静。
这里离程洵也的房子有些远,大概有四五十分钟的路程。
徐念溪看着前方的道路,白雪飘飘扬扬地下,新雪覆盖旧雪,很快又被车压黑,留出两条明显的车轨痕迹,但马上又有新雪降落下来。
像一场周而复始的循环。
看着看着,徐念溪眼睛不知不觉地闭上。
睡前一秒,她还在想,她可能得了什么,在程洵也车上,就容易睡着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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