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文眼角溜了下去。

很快钻进漆黑的发缝,消失不见。

他一愣。

心口被榔头狠狠捶了一下。

几秒之后放弃关窗,重新看向窗外,没再看肩上的张曼文。

成年人的崩溃大多会选择在不易被人察觉的瞬间。

张曼文选择装睡掩饰哭泣,他没理由再追问。

伤心不仅是太平洋的特权。

人类与太空,也可平等享用。

70块钱的表走到最后一秒,张曼文恰好睡醒。擦掉眼泪,她率先上楼,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

楚昀看着磨砂玻璃门,停留半分钟,拿起自己的外套:“锅里有小馄饨,还有烤鸡,你热一热再吃。我去楼下吹吹风,晕车。”

张曼文嗯了一声,他听出来带着哭腔。

沉默之后离去。

大门关上,张曼文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捂脸,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这层楼十几个房,原本就不隔音。凄厉的哭声喊亮了一盏又一盏走廊上的声控灯,昏暗光线带着鼾声爬进耳膜,照过楚昀的背影。

在他下楼之后,一切又变得安静。

今夜的房间就留给张曼文自己吧。楚昀站在城中村漆黑的公路上,停留几分钟,想了想,向左转身,去了一间24小时营业的彩票店。

狭窄的瘦长型门市里,长椅上坐着几个落魄穷困的大叔。

人手一杆铅笔头,一个废纸装订成的本子,哈欠连天,装模作样的看墙上的开奖走势图,时不时写写画画,低头见小睡一阵,假装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