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二层宴会厅,气派厅堂灯光大亮,一张雕花长桌精致典雅,寥寥数人坐在桌边,更多人作为护卫,将长桌围得水泄不通。

谢敏走近,听到咔哒一声,抬眼望去,是长桌尽头的子爵把手中把玩的手枪拍在桌上,幽沉而怨毒的眸子像张口的毒蛇,随时会狠狠咬谢敏一下。

谢敏拉开正对子爵的椅子,惬意地坐上去,两腿架在桌面上,靴底踢倒摆在他面前的酒杯。

他狂狷地把手插.进额前向后捋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薄薄眼皮从手掌后掀起,他眼型长,挑起来看人时有种轻蔑感,嚣张又饱含威慑力。

桌上加他有四个人,在他对面的子爵,子爵左手边的溪崖,以及长桌一侧中央、更靠近谢敏一个位置的邮差。

这就是他们四人目前的关系了。

“难得啊,人来得这么齐。”谢敏一哂,他扫过周围人,最后落在溪崖身上。

溪崖相貌平平,质朴老实,穿着一身辨识度极低的衣服,泯然众人。谢敏不敢小看他,这位凭借高超手段将邮差在子爵身边的位置顶替掉,又成为“殉道者”如今的参谋,城府之深不容小觑。

但。

谢敏眯了下眼。

他总觉得溪崖这张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不容他多想,对方一句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事关重大,人来得不齐,怎么方便在场诸位评判是非。”溪崖温吞地开口,一句话起伏平平,却如水落油锅,激起千层爆响。

场内无人应声,但谢敏仿佛听见了无数人的窃窃私语,而所谓的‘在场诸位’实则形同虚设,能扳倒三众臣的只有他们自己。

“是非?”谢敏哼笑一声:“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评判是非了,莫不是三众臣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多添了一把椅子?”

“银,既然来了,听他说几句有什么关系?”子爵敲了敲桌子。

谢敏不置可否。

“仅凭我一人自然论不出是非,但众人在场,有的事还是今早掰扯清楚为好。”溪崖道。

“你这是要弹劾我?”谢敏问。

这弹劾不同于表面意思,在“殉道者”内部,弹劾的下场只有一生一死。

“行啊,你懂我的规矩,想弹劾我不用客客气气,我不喜欢论道理。”谢敏道。

“弹劾就言重了,只是有些困惑需要你解答。”溪崖反驳道。

“可以。”谢敏抬眸,看了眼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