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綦垂着眼眸,心头也是天人交战,莫说是他失忆了,上次醉酒是与她唯一的一次,就是他没失忆,距离上次也过去了好些天,身体的每一处都叫嚣着靠近她拥有她。

然而,他是光明正大来的,所有人都看着,就是偷摸的来,也不可能允许他在这儿停留太久。

明儿个就是正式定下婚约的日子,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岳父岳母那儿败了好感,毕竟玉瑶的事儿还没解决,他今儿个若是不管不顾留下了,且不说能不能如愿,就说他这不管不顾的模样,岂不是显得管不住下半身?

李綦尽量克制着渴望,咬了咬牙缓缓退开,抬眸看向江黛哑声道:“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江黛看着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嗯。”

之前就跟他说了,非要自讨苦吃。

李綦嗯了一声,脚步却一直没有挪动:“我……”

“主子。”

简一的声音在外响起,李綦松了口气,头一次觉得简一汇报的时机选的很对,解了他想走却又舍不得离开的两难:“说!”

简一有些无奈:“杨益领着五万人马,从益州一路朝京城而来,打的旗号的是擒贼救驾,眼下已经过了汉中府。”

李綦闻言愣了愣,而后一拍脑门抬脚就往外走:“坏了!将这个臭小子给忘了!”

他匆匆走到门口,忽的又回过身来朝江黛道:“明儿个申时之前回来,钦天监说,申时一刻是好时辰。”

江黛点了点头:“嗯,好。”

见她应下,李綦这才转身离去。

房门敞开着,李綦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救驾救驾!没有肖倓在,他脑子不够用了是不是?肖倓呢?”

简一的声音响起:“主子您忘了?因着要将杨益送到益州,肖倓与他演了一出戏,结果杨益下了黑手,打断了他几根肋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养伤。为了这事儿,杨侯爷与肖伯候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李綦气恼的声音传来:“朕忘没忘,你心里没点数?!那么多事情,朕岂能面面俱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简一如何回答,已经听不见了。

江黛收回目光,朝外吩咐道:“点灯,去书房。”

香怡应了一声是,杨嬷嬷走进屋内,看着她笑着道:“小姐心疼陛下了?”

江黛轻叹了口气:“帮他的人太少了。”

倒不是李綦手下少,而是知根知底的贴心人太少了。

简一、来福、芸娘,都是贴心的,但他们都没法帮他太多,什么事情都要他来下达命令,而他又没了这几个月的记忆,即便有人事无巨细告知了,他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面面俱到,确实太难。

也难怪,他会忙成了那样。

这一晚,云裳苑的灯,直到子时才熄。

翌日一早,江黛便让香怡去偏房告知玉瑶,今儿个要带她去罗府赴宴。

香怡走后,昨儿个被领来的丫鬟杏儿便朝一旁脸色有些灰败的玉瑶道:“姑娘您看,不管他们说的有多吓人,还不是不敢怠慢你分毫?”

玉瑶看了她一眼,面上丝毫不见喜色,低低道:“不过是因为,我暂时对她还有用罢了。”

杏儿闻言眸色微动,上前来到她身边沉声道:“姑娘别忘了,您的目的是什么。在吃下那枚蛊丹之前,你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了么?怎的现在反而害怕起来?”

玉瑶闻言连忙辩解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

杏儿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奴婢不是说姑娘贪生怕死,只是想提醒姑娘,莫要忘了你的目的。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恐吓,但咱们得目的达到了不是么?甚至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