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被赶走了。”顾晏辞突然开口道。
萧连乐像是没听到一般,他如天雷灌顶,愣神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道:“那我呢。”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做什么。”
他神情痴愣的望向身边人,又颤抖的笑起来:“如果我得到的爱,受到的痛,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在山峰上等你到来,然后养育你,教导你。”
“那我算什么人呢,我不过只是一件带着拯救的礼物。”
握紧的手被一点点抽离,顾晏辞来不及细思他的话语,直接一把拽了回来急切道:“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萧连乐不在乎的想挣脱开他,顾晏辞不敢用力又不想放手,两人僵持着。
“那什么是,你告诉我。”萧连乐停下了挣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我错乱消失的记忆,身上消不掉的痕迹,还是只要你想就可以随意侵犯的识海神魂。”
压抑,质问,被触及底线的苦痛,全融成泪一滴滴滑落,烫的顾晏辞终是松开了手。
他一言不发,最后起身带走了日记去外厅坐着。
……
萧连乐在内屋独坐着,渡生被从养剑池取出。他一寸一寸地慢慢擦拭养护着剑身,心却被房外的动静牵引着。
他冷静下来就有些后悔和顾晏辞乱发火气,至少有一半是不该朝着他发泄的。哪怕自己的命运真的被人暗暗操控着,那也不是顾晏辞的错。
但还有另一半,这让萧连乐没法先开口和他说和,他只能等着。
萧连乐一直等到天微明,渡生被擦的受不了在他识海里闹,都没等到人回屋,但等到了屋外的关门声。
萧连乐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苦笑一声起身晃到了外厅。
桌上放着谢寒一的日记,他犹豫了会,还是翻到了昨夜未看完的地方。
「很奇怪我并不恨他,不恨,从来不恨,一点没有。」
「被大乘的疯子折磨的时没有,承受神魂分裂的痛苦时没有,承担成千上万亡魂怨气时没有,一日又一日的闭关苦熬时没有。」
「我始终不信是他,其中一定有误会。」
「可就是他。」
「我无力怨他,所有的情感好像都在燃烧,最后剩下的只有悲。」
「我们不该相见相识,一步错步步错,终归是道不同。」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楚君最后和我说,他的天资做不到改变大局,所以他臣服于我,因为我能。」
「你不愿,总有人愿。」⑨⒉⒋①⒌⑦⒍⑸∧⑷q?un∧内点∠文催更
萧连乐翻了一页,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凑近了些,看见日记两页间的缝隙中,有着很细微的撕裂痕迹。
这里至少被撕掉了一页,而且很可能是关于顾晏辞自己的内容。
「我不太舒服……体内的怨灵试图控制我,魔族也快控制不住了。」
「战争要开始了。」
「楚君的话,让我清醒了些。我从未追究过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只想着回去。」
「我翻了很久魔渊的历史,没有文字记载过他们的来源,但我觉得他们有点像妖兽。」
「他们更容易受本能驱使,但有理性和智慧。」
「没有妖兽的修仙界和像妖兽的魔族……我好像发现了些东西。」
萧连乐脑子里闪过一些魔族的细节,他们辨认彼此靠的是气味,样貌和魔纹。他们似乎也有种族之分,但差别没有那么明显。
是有点像妖兽……但不完全是。
萧连乐又翻了一页,又看见残留的纸边,惋惜后他还是看起残留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