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答了我一声:“是。”我也猜是这般,然而真正令我在意的,并非只是我和贺兰芝之间的关系,而是另一件事。
“那我,”我看着他,“真的……是妖么?”
即便我不记得过去,心里也明白妖者,于正邪夹缝中生存,是最可憎、也最可悲的东西。我清楚地听见,那日贺兰芝说过,我不是人,而是一只妖。
须臾,我便听见他应了一句:“是。”
听到这个答案,我十指揪了揪紧,心头隐隐渗出一种苦酸的感觉。莫怪,无尘从不许我轻易下山,便是带着我,也要将我身上的气息隐去。我又想到那一日,天门宗弟子如何看我跟他,无不是觉得别扭诡异,原是……症结在此。
我心绪极乱,可依旧不肯死心,心里带着一线希望,抬头问他说:“那、那妖……是不是,真的不可以和仙者在一起?”
无尘向我望了过来。那眼神淡漠至冰凉,这让我恍惚觉着,这个样子,其实才是真正的他。我听见那清冷的声音:“妖者,窃取天地精气而生,三界生灵,唯有妖族需依附他人,方可存活。”他看着我,冷然道,“无论与谁,皆是殊途。”
即便是我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可与听见无尘亲口说出,仍是不同的。我原本还有一丝丝奢想,他会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