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晏侍读被砸了脑袋。
总而言之一句话,关于赵昕受伤一事的盖子捂得十分严实,知情?人寥寥无几。
这?非常的反直觉,但又非常地符合政治。
按直觉,赵昕身为即将继位的储君,在白?龙鱼服时被孔家人用果盘敲了脑袋,那么无论孔宗愿这?个主使者知不知情?,都得按冒犯皇室威严的大不敬论处。
不把孔宗愿这?一枝全部?拎出来收拾个底掉,都算是给足了他们千年前的老祖宗面子。
可账不能这?么算。
孔家人固然目无尊卑法纪,冲撞了殿下您,但殿下您不顾千金之体,白?龙鱼服还?只带着两?名从随,才?是此次受伤的根源啊。
而且作为国之储君,在自?己的国土上?,被自?己的臣民?打了,难道是什么好名声吗!
宣扬出去只会?招笑。
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封禅的节骨眼啊!
正需要孔家这?块牌坊为国家,为官家壮声势。
要是当下立刻搜集证据,定下罪名把孔家近枝通通送到鬼头刀下,那到底是在打孔家的屁股,还?是官家的脸啊?
殿下您心里?就是再有火气,也好歹顾忌一下官家的体面,等着封禅大典结束,您正式即位,还?愁会?没有收拾孔家的借口吗?
况且孔家毕竟是孔家,是传承千年,深深与?封建王朝绑定纠缠的庞然大物,有文宣王的面子在,有天下读书人的眼睛看着,在殿下你是白?龙鱼服,孔宗愿大概率不知晓您身份的情?况下,让他们自?己体面的待遇还?是要给的。
所以对?这?份打着孔宗愿名头,请求爵位转枝的劄子,赵昕干脆利落的批了个准,然后从几个候选人中挑了个最?小?的继承爵位,甚至稍微给了一点有名无实的荣誉。
但他并不因此感到欣喜,因为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区区爵位转枝,不值得他主动用头迎上?去挨那么一下,更不值得他现在被媳妇瞪着。
有章献太?后被文人士大夫口诛笔伐在前,折璇向来不管赵昕怎么在前朝使手段整活。
再说她对?政治也不太?感兴趣。
属于能理解,但觉得很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赵昕不能以他自?身为筹码使手段。
能不能对?你自?己的金贵程度有点数,好好爱护一下你自?己!
我这?费尽心思地给你当私人医师照顾你周全,结果你一声招呼不打,直接碰瓷去了!还?用脑袋碰!
口口声声说是看准了的,可要是万一出了意外呢?
真当我没气性是吧?
其实赵昕这?次伤得不算重,仅仅是破了油皮,额头上?起了个鼓包,只需好好静养上?十天半月的,包管到时间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但架不住在静置了三五天之后颜色从青变紫,看着十分碍眼,还?伤在头上?,连硬质的大漆帽都戴不得,只得用软布幞头包着遮掩。
当折璇选择顶事的时候能把除赵昕之外所有人都说服,然后把赵昕药倒了送离最?前线。
所以现在一句话不说,静静看着赵昕的模样是真令赵昕心中毛毛的。
赵昕努力挤出一点干笑,准备摸糖嚼嚼。
从没见过媳妇这?种模样,得吃点糖压压惊。
然后别说是糖,连装糖的袋子都被折璇不客气地收缴了。
怀揣着十分忐忑的心情?,赵昕接受了例行的轻柔细致上?药服务。
紧接着接受单独审判。
“理由。我需要理由。”折璇说得极为认真。
都是要继位的人了,就是再看不惯孔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