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织厂的东西很受辽人和夏人的喜欢,不过蔡詹事?喜欢吃独食卖高价,于是一直也?没往外卖,现在市面上的羊毛制品也?比不上咱们的量大精细。
“咱们就是来和这些估衣铺子签契书的,只要?在天气转寒的时候他们愿意用咱们定的租价,十文钱一个月租一件厚衣裳出去,咱们织厂今后就用现在市面上五成的价卖给他们羊毛毯子、帽子等制品。
“时限内租出去得越多,今后能提到手的货就越多。一月算一计,不足一月的按一月算。
“具体?折算都在这张纸上了,你们自己拿着看。我分?一个账房给你们做见证。总之,这买卖很好谈,你们往东,我们继续往西,争取日落之前?搞定内城。”
王贡似乎很着急的模样,连珠炮似的发了一段话后就准备继续自己的游说之旅。
种谊忍不住叫住了他。
“怎么了,可还有事??”
种谊点?点?头,然后字斟句酌地说道:“东京城中百业均有会,我们方才买煤就是找了煤会。
“王兄不妨找找估衣铺子的会,请他们领头的掌柜出来好生商量。或是寻摸一下开估衣铺子的人家?里哪家?靠山最大,递个帖子过去商量一下就好。
“这样至少内城的就不用一家?家?去跑,至于外城和下辖县中那?些跑单帮的,届时拿了这些内城大铺子的契书去,不怕他们不依。”
第五十七章 有召
在一种大家都很忙, 但若要?问?其人具体忙了些什么,却又得缓缓神仔细想想的氛围中,时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腊月十七。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但今年?的年?味, 明显被日盛一日的寒意给压了下去。
每日里除雪都除不停,稍晚一些都要?担心屋子被压垮, 哪有那?么多心思过年?。
在一片黑暗之中, 睡得半梦半醒的李玮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呼唤:“六哥醒醒, 六哥醒醒。”
数日来形成的作息规律令李玮自?发?使拳揉开惺忪的睡眼,一边下意识地问?自?家小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过了半晌回话声才响起, 声音还细细柔柔的:“刚看了更漏,应该是卯正了。”
李玮浓重的睡意登时被驱散,整个人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站了起来,一边胡乱往身上套着羊毛衫,一边喝骂道:“不是让你卯时二刻就喊我起来吗?如何捱到了此时!”
小厮弱弱地为?自?己辩解道:“夫人说六哥您这一月来做事辛苦,当多歇息。”
李玮忍住把这小厮一脚踹飞的冲动, 在心中暗下决心,等把煤球厂中的事理顺, 就把母亲给他派来的人通通撵回家中去。
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在诸多伴读之中, 他出身底子最?薄不说, 还读书不出彩、骑射不出彩、加上上次在开封府审案时又因为?按捺不住好奇心落了殿下的面子,如今地位可?谓是岌岌可?危。
身上唯二还能得殿下看中的点?就是经济一途上的偏才和勤勉。
结果?这家中的小厮还打着为?他好的借口,想要?毁了他的勤勉!
这要?是让殿下知道,他将?来还怎么走科举正途,怎么凭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
难怪东京城中都说他家是个靠已经故去太后娘娘的纯暴发?户,就是差在这底蕴规矩上了。
王贡和曹评两个同样主管一摊的小伙伴, 一样忙得团团转,两家长辈也心疼他们?,给派来了人伺候饮食起居。
可?没有一个像他的小厮,居然敢越俎代?庖,替他决定起事情来了。
李玮来不及训斥小厮,匆匆把衣服穿好之后就踩着厚重的积雪走到隔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