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克城手中的刀:“行了行了,克城你收收火气,夏枢密毕竟国之干城。怎么能公堂之上拔刀相斥呢,成何体统。”
语气是责备的,具体惩罚是没有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拉偏架。
夏竦咬了咬后槽牙,决定不同?这些个莽后生计较,流利地换了一套说辞:“殿下?,冯伸己镇守西疆多年,又多次剿灭贼乱。虽然一时?糊涂,做下?这等贪功之事,可毕竟是于国有功。
“还望殿下?看?在他过往功劳的面上网开一面,准他功过相抵,也?是激励他人为国效命。”
赵昕闻言只是笑,但他越笑,夏竦心?中就越没底。
殊不知赵昕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用手掏耳朵的冲动,这些话他都快要听腻了。
终于,赵昕说话了:“夏枢密此言,倒让孤心?中生了一问,不知可否为孤解惑?”
夏竦心?中慌得不行,面上却强装镇定道:“殿下?请问,但臣所知,必言无不尽。”
赵昕现在已经能让令签在他手上滴溜溜转起来了。
夏竦看?着已经转出残影的令签,忽然觉得那?就是冯伸己的脑袋在转。
能不能留住,只在小太子的一念之间。
赵昕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话说有一人前四十年积德行善,未有一日懈忽,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有一日却恶念陡生,犯下?了杀人重罪,夏枢密觉得此人该不该杀呢?”
夏竦的汗终于从额头上冒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在赵昕也?本就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自顾自说道:“孤读史书,尝看?到武则天留无字碑一事,言千秋功与过,自有后人说。
“孤觉得这人的是非功过,也?同?样留给后人说吧。孤所要做的,就是依照本朝律法,将他变成前人。”
夏竦急眼?了:“殿下?!”
赵昕却再没了与他扯闲篇的心?情,直接把话截断道:“休要再题冯伸己有功一事,他历来所立功劳,朝廷早已奖励过了。不然凭他一个荫官出身,为何能坐上知州高位?
“他现在有过,就是得罚。他当?着孤的面说不认识区希范一事,孤可还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