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贡一听跪祠堂,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唯唯道:“侄儿记下了,谢叔父教诲,下次再不敢。”
东宫并不大,很快便到了宫门口?,王素就先?打?发侄子回去复命,然后对欧阳修说道:“永叔,看来你我归家,还要多写一份弹劾宜州知州冯伸的箚子了。”
王素充分怀疑这个消息是太子殿下特意递到他跟前的。但既然已经决定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只能急太子殿下之?所急。
欧阳修小?小?地?叹了一口?气,点头同意。
他没有宰相?门第?的底蕴,就只能把弹劾箚子写得再辛辣激进一些了。
与此同时,垂拱殿中的赵祯也正在翻看自己宝贝儿子的第?一份箚子。
目光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吏,彼辈纵横交错盘踞地?方,需强健敢为之?县令,否则会为其所制;新得之?地?当?以移风易俗,清丈田亩为主;修筑堡垒,一步步挤压西夏生存空间,派遣间者刺探军情为辅等一条条建议上走马观花地?滑过。
最后落到了“是故臣欲亲赴开封府,升堂断案,明赏罚,决黜陟,安天下士子之?心,抚西南蛮夷之?叛”这一条上。
赵祯不由失笑道:“一天天的,人不大,想得倒挺多。也罢,西北之?事倒也算言之?有物,去见见东京城的百姓也好。”
赵祯提起?笔,在这份并不标准箚子上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准!”
第四十四章 上四军、时代变了!……
冬月初九。
今日东京城的天阴沉沉的, 自早间就飘起了小雪,及至午间,非但?没有放晴的迹象, 反而转为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落下,为东京城裹上一层银色的外装。
按正常情况, 此时家贫之人?当蜷在家中猫冬, 小有家资之人?会去酒肆瓦子玩乐, 至于富商巨贾、名流显宦,则是?或推窗赏雪, 火炉煎茶,或邀三?五好友,漫步园中,吟诗作赋。
然而在今天,他们却?都不?约而同聚到了开封府的门前,把很是?宽敞的一条街给堵得?水泄不?通。
原因无它, 因为今日太子殿下便要在开封府主持审理冯伸贪功案。
对东京城的老百姓来说,无论?是?谁输谁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乐子可看。
更确切一点地?说,是?能够有机会见到那位已经?被传神了的太子殿下。
不?然这份乐子完全可以花三?个铜钱就从汴梁日报上找到, 根本不?必在这苦捱受冻。
只是?三?伙人?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最里间的一小撮人?拥裘围炉,亭亭而立,对一些恭维之声充耳不?闻,最多时不?时的彼此附耳低声交流几句,仿佛高高在云端的仙人?一般。
这份作态自然引得?占了第二层的富户们不?满,有人?低低地?啐了一口咒骂道:“官不?咋大, 谱倒不?小。摆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死样子给谁看呢。有种的捞个紫袍穿穿,在大堂上混个座位啊。”
不?过看热闹这种事?向来是?成群结队,不?等?周围人?循声找人?,就有人?将发声之人?的袖子使劲一扯,急声告诫道:“你疯了!是?此番出?门甚急,将脑子遗在家中了不?曾?咱们东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应试举子!”
先前发声那人?听得?此话,只觉热汗争先恐后地?涌出?。举子都是?潜在的官员,因如今还未能取得?官身,所以才和他们混迹一处。
这话已经?被旁人?听到,举子们若是?寻到他,必会较真地?给他一顿老拳。
不?过他嘴虽臭,运气却?很不?错,交结的这个朋友很仗义并有几分急智,急忙招手冲着正靠着墙根避风的小孩说道:“那边的小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