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是如此。
夏云端算是高知家?庭。
母亲是舞蹈老师,知性贤淑,父亲是律师,温润儒雅,在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她,几乎享受着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待遇。
她在充满着爱和自由?的家?庭氛围里长大。
印象里,父母的感情?是邻居见了都会感慨恩爱温馨的。譬如父亲出门前,领结总是t?母亲打的,而他回家?时,就算再晚,也会记得给母亲带一束花。
他们很少起争执。
没上初中前,她以为每个家?庭都是这样,直到?后来她每每和朋友谈起这些?日常小事?,都会被人艳羡,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家?庭是超越了大部分人的。
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幸福下去的。
一本红色的离婚证打碎了她二十年的童话梦。
她至今记得自己仅隔一扇房门听见的父母的对话。
夏先生声音依旧温文?尔雅,让苏女士别着急,想想到?底放哪了。
苏女士说要是真的找不到?了,会不会影响他再领证。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化作了尖刺,茫然地?进门,拿着离婚证的手发麻,颤抖着举起证问,是在找这个吗?
……
可时间?总能让人接受那些?曾经接受不了的。
她也不再是二十岁的她了。
夏云端攥紧的手指几乎陷进掌心,又在那头隐隐传来的细微的啜泣声中回过意识,卸下力?,松了松手。
“就这点事?,”夏云端安慰那头,“哭什么呀。”
那边似乎克制了下情?绪,待呼吸平稳了些?,才再问:
“你爸爸那边,有没有联系过你?”
夏云端撒谎:
“有的,他给我?买了蛋糕。”
苏燕像是松了口?气:
“我?记得他妻子挺介意的,还以为不会让他和你联系。”
夏云端抿抿唇,转移开话题:
“你们已经在荔州安置好了吗?还习惯吗?”
苏燕道:
“都挺好的,你记得当初我?们家?附近那家?饺子店吗?前两天我?去吃了,那个老伯还记得你呢,问我?你的近况。”
夏云端记起来什么:“是‘凌记水饺’吗?”
“是那家?,老伯孙子跟你差不多大,他说他孙子现在也在沂宁呢。”
“……”
母女俩很是难得的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边突然起了什么动静。
苏燕说去看一眼,随后,夏云端就听见一声挺稚嫩的孩童声,听上去有些?惺忪的困意,又带了丝被惯纵出来的理所当然,一腔流利的英文?:
“Why are you still up?”
苏燕回复的是中文?,语气轻柔:“怎么醒了?爸爸呢?”
“……”
夏云端没再往后听,挂掉了电话。
头发还没完全干,她拿起吹风机,想头吹了个半干。
桌上的手机亮起,是苏燕的短信,问她怎么挂了电话。
她收掉吹风机,缓缓打字回复:
【明?天还要忙,妈妈晚安】
而后便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没再看消息。
-
翌日是个阴天。
夏云端上午醒过一次,见外面是黑的,还当是晚上,就又睡了回去。
再睁眼时,已经是下午。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刚揉完惺忪的眼,方绒的消息跳出,是一条链接。
夏云端眨眨眼,下意识回了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