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错时,她看见男人脸上突兀的掌印。
耳边是母亲像要哭出来的声音:
“你担心死妈妈了知不知道?!”
她还没回过神。
真真切切感知到女?儿的存在,罗雪曼哭着松了松怀,拿着包就朝她身?上打去,“死孩子,妈妈告没告诉过你,一定?要接妈妈电话”
包虽然不大,边缘却都是金属,罗雪曼打的地方恰好是她的手臂,梁怡悦吃痛地往后躲,声音也带了哭腔:
“我错了……我错了妈妈!”
梁怡悦表情痛苦,罗雪曼倏地记起什么,攥住她的手臂,把衣袖往上翻。
一块块乌青赫然映入眼?底。
梁怡悦表情失措,慌忙收手藏到身?后,罗雪曼霍然站起身?,怒火中烧地走到梁京云面前。
“畜生!”
她抬手,冲着继子的脸又要扇下去。
不远处梁怡悦睁大了眼?惊呼:
“妈妈!”
下一秒,似有风过,旋即手腕便蓦地被一股力量攥住。
她陡然抬眼?,对?上一双清透冷淡的黑眸。
女?人愣了一瞬,想收手,却被完完全全禁锢着。她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纤瘦身?影,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瘦弱女?孩能有的力量。
“你!”
罗雪曼一边瞪她一边挣扎着往回缩,“你干什么?松手!”
“您不动手我就松。”
夏云端直勾勾盯着她,神情是自己都不曾觉察的冷硬,语气听着慢吞吞,却透着彻骨的冷和强硬。
罗雪曼恼怒道:“我处理我的家务事,关你什么事?”
女?孩一顿,抬睫,笑了下,眼?底细看却并无笑意。
她手里没松一分力,语气悠淡: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罗雪曼没反应过来,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精神不正常的病人,“你在说什”
话说一半。
罗雪曼的视线忽然一滞。
她盯着女?孩精致的五官,从?杏眼?到翘鼻,再到没什么弧度的唇。
最后又蓦地上移,落在她那颗莫名?眼?熟的红痣。
罗雪曼视线慢半拍地穿过她,在她身?后和她身?上游移,有些不可置信似得动了动唇,喃喃:
“夏……”
“夏云端!”
女?儿稚嫩的声音在先于她,将她只是猜疑的名?字喊出,化作事实。
夏云端只觉得自己的腰突然被人抱紧,随后手臂一阵吃痛。
她低头,看见梁怡悦刚松口。
“你松开?我妈妈!”
梁怡悦仰起头,死死锢紧了她的腰和手臂,还真让她动弹不得。
“?”
夏云端视线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牙印,气笑,“你属狗的?”
“我属虎的!”
小姑娘眼角还挂着泪痕,却还是死死瞪着她,又喊:“你松手!”
夏云端深吸一口气,控制了下情绪,偏头,声音像是挤出来的:
“梁京云,你还愣那干什么?!”
“……”
倏然出现?的单薄身?形就这样挡在了他身?前,一双透彻的黑眸丝毫不显畏惧,甚至似乎藏了丝隐怒,那双纤细的手攥紧了女?人带着玉镯的手腕,五指骨节看得出用了劲,都泛了白。
这一幕叫他恍惚穿越经年,回到了2017年的那个冬日。
她也如这般站在他和罗雪曼之间。
彼时的夏云端个头还没现?在高,罗雪曼穿着高跟鞋高出她半个头,她看她需要微微仰头,气势却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