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眯了眯眼,含笑道?:

“话虽如此?,可?圣上要知道?,上头一旦问责,只以某部而论,比如花房骨粉失窃之事。

若是此?事落下?来,先到妾的头上,之后便是全总管,若要往下?……”

姜曦笑笑:

“想来,您也不认识人了吧?届时,若是这底下?的官吏被人威胁顶罪,您总不能将其都送到监正楼,让他们以证清白吧?

小官小吏虽小,可?却皆是一国?基石,一旦基石崩塌,短时间内您怕是寻不到能立刻上手所有事宜的人。

而那?时,梁相和其同党,亦能借此?事升起波澜,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便无力回天了。”

“所以,梁相之罪,罄竹难书,可?却不能大动?干戈,若能兵不血刃,才是上上策。”

“兵不血刃?”

宣帝轻轻的说着,仿佛在仔细咀嚼这几个字,而姜曦这时轻轻覆住宣帝的手背,却没有去看宣帝的神情,只是兀自说着:

“昔日浣纱坊总管韦寻树,贪墨成风,勾结绣坊克扣宫妃份例布料又倒卖至宫外?换来金银,此?事是他受刑后亲口招供。

但?妾那?时初掌浣纱坊,纵使?听闻一二风声,可?也不好下?手,韦寻树一人事小,可?总不能让宫中乱了套不是?

倒是他那?徒弟,对?此?内情了解的清清楚楚,所以……妾便让他的徒弟去审他的案子。”

姜曦轻声说着,却如春风化雨,一时吹走?了宣帝笼在心头的阴霾,宣帝只觉得手背的素手去羽毛般挠人心痒痒的,宣帝直接一个反手,握着姜曦的手贴在胸膛,低低一笑:

“这是卿卿的经验之谈喽?”

“妾身无一物,只觉得今日所见与妾当日所遇有几分相像,不敢擅言,只能借此?一事,若能让圣上得一二灵感,也是妾的福分了。”

“是朕的福分才是,卿卿不知道?,朕这两日看着这两道?折子,又气又恨,可?却无从下?手……”

宣帝拥着姜曦,叹息着,可?姜曦才不信宣帝会没有办法,更不知他此?举的用意,这会儿只是安静的靠在宣帝的话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宣帝这会儿正因?为印证了姜曦不假思索总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处处为自己考虑妥帖而心中欢喜。

随后,宣帝直接牵着姜曦的手朝外?走?去,姜曦十分不解,可?也只能任由宣帝牵着:

“圣上,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一个卿卿没有去过的地方。”

宣帝神秘的说着,姜曦回头看了一眼勤政殿:

“圣上,您的公务……”

“朕的公务,今日卿卿已经替朕解决掉了,接下?来朕的时间都是卿卿的!”

宣帝兴致勃勃的说着,也只有这时,才他看着又几分青年?锐气昂扬的模样。

姜曦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反而被宣帝抓的更紧了,她索性放弃了。

外?头日头正盛,可?是宣帝却仿佛感觉不到热一样,拉着姜曦在宫道?上疾走?,春鸿跑的腿都软了,也追不上两人。

这是姜曦入宫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受到的暴晒,可?是随着宣帝脚步的加快,姜曦直接提起裙摆,轻步跟了上去。

这才哪到哪儿,远远不如自己当初上山采药时的艰难险阻。

“哎,两个祖宗哎!也不怕被晒到了!”

春鸿终于力竭,不由得一拍大腿,连忙让小太监拿着伞继续追,华秋扶着春鸿:

“公公,您靠着墙缓缓吧,那?儿还?有些阴凉。”

春鸿连忙道?了谢,这才看了华秋一眼,道?:

“华秋姑娘,你不去瞧瞧玥妃娘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