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有些不解,春鸿上前一步,掀开了酸枝木栀子?纹托盘上的红布,哪怕是白日里,众人也不由得被眼前的珠光宝气晃了一下眼睛。

“这可是西朔国进贡的珍珠玲珑衫,整个大渊也就那么两件,一件被贵妃娘娘得了,这另一件便在您这儿了。”

姜曦闻言,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春鸿离开到过来的时间,想是已经先?给平贵妃送了去。

“这珍珠玲珑衫倒是无愧其名,偏我见识短浅,若是糟践了这好东西可就不好了。不知公公可否告诉我,这东西该怎样用?”

春鸿连忙道:

“娘娘言重了,这珍珠玲珑衫能上了娘娘的身,才该是它的荣幸才对。

您瞧着上头,共有白珠七千二?百颗,粉珠七百五十?颗,金珠一百五十?颗,合九九八千一百颗整,便是贵妃娘娘处也欠缺这一百余颗金珠哩。”

春鸿仔细的介绍着,随后又道:

“若是要?着这珍珠玲珑衫,需得梳高髻,免得勾了散落的头发,损了珍珠玲珑衫事?小,若是扯疼了娘娘那就不美了。”

“原是如此,我记下了。今日竟是让公公跑了两趟,是我的不是,这些只当?请公公喝口茶,润润喉了。”

姜曦说完,看了一眼华珠,华珠随即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给春鸿,春鸿笑着谢了恩告辞。

而等?春鸿走后,姜曦和茯苓重又回到了留香殿,那珍珠玲珑衫就静静的放在明间的桌上。

“这珍珠玲珑衫果真华贵非常,曦妹可要?试试?”

“改日再说吧。”

姜曦面上有些兴趣缺缺,茯苓略略一思索,这才试探道:

“曦妹这是担忧贵妃心怀芥蒂?”

毕竟,方才听那春鸿公公所言,曦妹这件可是比贵妃还要?略胜一筹。

姜曦微微颔首,心里却泛着一丝冷,昨日她与圣上夜话言欢,她是真的以为?圣上心里有了自?己的方寸之地的。

可是,这晨起送来的珍珠玲珑衫却是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圣上之心,昭然?若揭,可偏偏……自?己无法拒绝。

“这只是圣上宠爱曦妹罢了,难不成贵妃还要?与曦妹争抢不成?”

“或许,圣上就是想要?我与贵妃争斗呢?”

姜曦低低的说着,茯苓不由怔住,姜曦也没有管茯苓有没有听懂,只是轻轻一叹:

“既已入局,争与不争,倒也没有了谈论的意义。”

姜曦说着,却不由得抚了抚胸口,那里此刻正顿顿的疼,她唇角的笑带着几?分?讥诮。

此前人道避谶,她还有些不信,今日,她是真的有些信了。

这冰凉华贵的珍珠玲珑衫折射着盈盈珠光,一下一下的刺着她的心。

昨夜的欢声笑语,言犹在耳,今日便物尽其用,偏自?己还要?感?恩戴德。

圣上这哪里是要?她与贵妃争斗,分?明是要?借此让爹,让赵家乃至其他与赵家有瓜葛的家族和梁相争斗不休。

大抵是姜曦眼中的酸楚实在太过明显,茯苓起身走到姜曦身边,轻轻落坐,她揽着姜曦,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曦妹,我不知你想到了什么,但这宫中我二?人相依为?命,无论风雨,无论寒暑,你都可以靠着我,缓一缓,歇一歇。”

茯苓抿了抿唇,轻轻道:

“别太累了。”

姜曦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轻轻抱住茯苓,茯苓只觉得脖颈有一串温热的水珠滑过,由暖变凉,她轻轻的拍着姜曦的背,哼着无名小调。

不知过了多久,姜曦平复好心情,这才坐直了身子?,听着耳边的小调,她不由嗔道:

“茯苓姐,你这是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