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江扶夜从刚才起就很困惑，“彪哥是谁？”

“我鸭。”小鱼听棠抬起下巴，“我小名丧彪，江湖人称彪哥！”

江扶夜莫名有些好笑，“谁给你取的？”

是否过于不讲究了？

小鱼听棠理直气壮：“我二哥鸭，他说叫这个名字我在外面可以横着咳咳咳！！！”

她小脸蓦地涨红，一下吐出来好几口血，咳个不停。

江扶夜月白色的衣襟瞬间变红。

镜玄神色骤变。

他急忙把小鱼听棠抱回来，拿手帕给她垫着嘴巴，另一只手轻拍她后背，“慢慢吐，小心别呛到。”

小鱼听棠想把血忍回去，结果“噗叽”一声吐出来长长一条血线。

她好兴奋：“师父你看，这样像不像在挤番茄汁哇？”

她嘴巴上都是血，还一脸我好厉害的表情。

让江扶夜倏忽之间愣在了原地。

镜玄既心疼又好笑，细致地给她擦嘴，“宝宝真厉害，师父买的番茄瓶都没你挤得好呢！”

小鱼崽子顿时更臭屁了，她就是芥末腻害啦。

“刚才那只小鬼伤到她了？”江扶夜蹙起眉问。

“没有喔。”小鱼听棠解释，“师兄你不要怕，我只是有病啦。”

虽然两个哥哥都瞒着她，可她都听臭爸爸和臭妈妈说啦。

江扶夜朝向师父。

镜玄摇头没解释，掂着怀里的小胖崽子，笑嘻嘻说：

“棠宝今天捉鬼有功，师父奖励你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矮油，师父你好幼稚喔，多大人了还去游乐园。”

“……那你去不去？”

“去！”

江扶夜略有些抗拒。

镜玄点他：“你小时候师父可没少带你去玩，如今你师妹来了，师父也不能厚此薄彼，你说是不是？”

江扶夜：“……”

明明是他在旁边看师父玩。

不过他也不抵触就是了。

游乐园里，镜玄带着小鱼听棠直接玩疯了。

江扶夜找了个阴凉处，静静地站着，等他们结束。

难得放松。

一直到深夜，江扶夜背着小师妹，师父拎着大包小包，一起回道观。

江扶夜把小鱼听棠抱回房间，给她掖好被子，手指猝不及防被她抓住。

和常年受煞气折磨体温偏低的他不同，她连手指都是暖呼呼的。

嗯，起码有几千卡路里的热量。

江扶夜放下她的手，悄然无声地离开房间。

走廊前的院子里，镜玄揣着手站在那儿，轻笑了下，“你身上的伤记得按时上药，别因为不怕疼就不当回事。”

“嗯。”江扶夜点头，犹豫片刻后又问，“师父，她怎么回事？”

镜玄转过头，声线不复平时的跳脱：“命里带的，生来注定。”

“她父母怕她死在家里给他们惹麻烦，以养病的名义将她丢来这里。”

“除了动不动吐血，棠宝和正常小朋友其实没太大分别，只是……”

镜玄语气沉了下来，“一直这么吐下去，她可能活不过三年。”

江扶夜无法理解，“那她为何……”

能笑得那般开心。

还将自己命名为“道观番茄汁喷射机1号”。

实在不像一个小孩会有的心态。

镜玄淡淡道：“彪哥才不在乎这些，她只关心活着的时候能不能吃饱喝足，每天开心。”

他要做的，是让她在最后这段时间，尽可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