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闾笃姑边无声地笑,边轻轻地喘息,“姐姐……你当然叫得啊……不用再瞒我啦……你早晚都是我的嫂嫂……”

秘色惊了。望住瑜闾笃姑的眸子,拼命地摇头。

瑜闾笃姑的笑意更浓,甚至有小小的丝缕,沿着她翘起的唇角,悄悄地流泻了出来,“咯咯不要害羞啦,哥哥都跟我承认啦……”

秘色刚想反驳,忽地被瑜闾笃姑拉住,两个人一起趴倒在了草丛中。瑜闾笃姑拼命地压低嗓音,“嘘他要发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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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骤停。如月皎洁的清朗嗓音从树冠上悠悠传来,“小丫头,又是你吧。出来吧……”

一听这嗓音,秘色便愣住了。大脑停摆,四肢僵硬,身体里每一滴流动着的血都奔涌上了头顶,眼前的世界忽地一片静寂。

秘色指尖突然涌来的寒凉,让瑜闾笃姑错以为是秘色紧张了。她笑嘻嘻地压住秘色的身形,低声说,“别担心,我自己出去就好。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回……”

瑜闾笃姑说着一挺身,殷红的身影便无遮无挡地俏生生伫立在月色星光之下。她双眸闪闪,歪着头,“是啊,又是我!不过,是你的笛声打扰了我的好梦啊,我才跑出来跟你理论的。这次,可不是我偷偷跟踪你了哦!”

秘色努力地从草丛中仰高头,想要看清吹笛之人的相貌。怎奈树木茂盛的枝叶和眼前的草丛合力将他的相貌遮掩成一片朦胧,无法看清。

只听得那人清朗一笑,“好吧好吧,每次都被你找到借口。以后如果想听我吹笛,便大大方方地来,不用藏着躲着了,何必那般辛苦……”

瑜闾笃姑又是甜甜一笑,“咯咯……你说让我不必藏着躲着了,不必那般地辛苦……那么你呢?你又何必要躲在那张面具之后,你又何必要背负那辛苦?”

秘色大惊!躲在面具之后……

草原上突地静寂无声。只有满天星斗熠熠闪烁,只有风中流云缓缓游走。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沉重的思索,低低压住。那人不说话,瑜闾笃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在静默中各自守着自己的疆土。

良久,忽地一声朗笑飘渺传来,“小丫头,你说对了,我又何必要藏着躲着,我又何必要背负这辛苦!更何况……终究躲不开啊!躲得了那名字,躲得了那影踪,我又如何躲得了自己的心!她分明就在这里,我又该躲到哪里!”

瑜闾笃姑甜美的笑声,宛若星空中最璀璨的星斗,“是啊,又何必要躲!难道,你在躲人么?是你的仇家?”

却没有听到那吹笛人的回答。

秘色努力再从草丛中仰起眸子,望向那棵参天的巨树星如繁花,月似银盆,幽蓝的天幕好像深蓝的丝绒。那素衣的男子,头靠在背后粗大的树枝上,眼望星月。素色的衣袂,在晚风之中,轻轻摇曳,远远看去,就像瓣瓣白莲,轻花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