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眯起眼睛望眼前这个面容平淡无奇的男子。果然,他此来正是为了这秘色瓷而来,而且一提及就是咄咄逼人!
他会是什么身份?他怎么识得制作秘色瓷的原料?
莫非,他也是瓷商出身?走遍天下,只为仿造秘色瓷,以便货卖各国,赚取巨额的利润!
这样的人,秘色小的时候便听得父亲说起过太多了。
正是因为秘色瓷的皇室独享的身份,使得大唐国内,包括西域诸国,甚至西洋诸国都对秘色瓷,羡慕不已,不惜千金求得一件。但是,沈家的越州瓷窑又是官窑的身份,皇家严令不许秘色瓷外传。每一炉瓷烧出来,皇家的瓷官会选择精品中的精品送入京城,其余的,不论优劣,一律砸碎!
所以,有的以贩卖瓷器为生的商人,在千方百计诱惑沈仲纶偷渡秘色瓷不成的情况下,便走遍天下各处瓷窑,只求能够寻得仿造的秘色瓷……
想来,自己的瓷窑能够吸引了陆天青来,便也是因了这瓷窑藏身契丹草原,不易为大唐官家查知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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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单定制秘色瓷笛的生意,接下还是不接?
显而易见,陆天青要订做这秘色瓷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根本不是一管瓷笛,而是以此作为试探,看自己这个瓷窑,能不能做出秘色瓷来!
如果接下……可是一来自己目下的确是还没有找到釉色不准的症结所在,再者就算届时能够成功,也不过是将自己的心血明珠暗投给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如果不接呢……恐怕就要忍受这个陆天青毫不遮掩的蔑视与嘲讽……
五 契丹 5、以身相抵(想要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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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心中一动,缓缓开口,“好,月理朵就接下您这单子。但是,天青秘色瓷乃是天下至宝,不能保证每一炉都能烧制得出来,所以恐怕要耽误些时日。如果,陆公子不介意时间,能够留下等待,那么月理朵相信,定能不负公子所托!”
对于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来说,最宝贵的是什么?不是一单交易的利润厚薄,而是时间。拖延时间,无异于湮灭了无数个赚钱的机会,一个精明的商人,绝不会只为了一单生意,而抛掷大段的时间!
秘色的意图很清晰,她就是想要陆天青自己知难而退,于是把这个球重新踢回了陆天青的脚下。
秘色等着陆天青自己取消之前的订单。
除非,他不是,真正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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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想到陆天青竟然一击桌案,爽朗地应下,“陆某就留在此地等待,何时成品出炉,何时陆某离去!”
秘色绝对无法想象,球这么快又被踢了回来。而且由于自己以为胜券在握而毫无防范,而那球又飞来得太急、太快,于是重重地砸在了秘色的心上,扯出震击而来的空空的疼。
秘色心底的好胜心如疯长的春草,“好,既然如此,月理朵就邀请陆公子住下!衣食费用,全都算在月理朵账上!”
陆天青顺势大笑,“好,却之不恭,陆某就此留下!只是,陆某大男人家,如果衣食费用都要姑娘张罗,不免太没用了。陆某情愿自卖自身在姑娘的瓷窑,以做工之力作为给姑娘的衣食费用吧!”
事已至此……秘色还能说什么?
除了点头答应下来,绝无第二条路可走。
人家这诚心,都甘愿自卖自身在你的瓷窑里给你卖苦力了;人家跟你订做一个瓷笛,将来也是要另外给钱的,断不至于用做工的付出来抵赖。于情于理,秘色都绝无拒绝之理……
可是,却不知怎地,秘色总觉得自己已经一不小心踏入了一个设好的圈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