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涌起浓浓的悲伤,“秘色,不要离开我……我知道,现在的一切太委屈你,所以我不强迫你。你只要,呆在这里就好。只要,让我思念你的时候,能看你一眼,就好……”

秘色的泪静静流下,这狂狷的回鹘可汗啊,此时竟然在低低地哀求一个卑贱的宫奴!他已经把他的骄傲奉献在了自己脚下,可是自己却已经没有资格收下……

秘色轻轻地,轻轻地说,“可汗,可是秘色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

秘色以为乌介可汗会暴怒,会像在天德关之时一般,疯狂地用身体惩罚自己。

可是乌介可汗竟然没有,他只是神色黯然了良久,“秘色,我早已经知道了。其实秘色,我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独占过你的心,从一开始就是,你一直在心里藏着陆吟,即便是与我欢爱之际,有时也会走神去想他……我不怪你,真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强掳你来,才造成的。所以,如今,我就更不怪你。我把你掳到身边,却依然无法给你足够的爱,所以我自问没有资格想要独占你的心……秘色,只要这样就好,只要让我能看得到你就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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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乌介可汗,秘色跌坐在夜色里,心头泛起阵阵的酸楚。

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惩罚么?

原来十年前,原来那次的越州初见,他也在那里……甚至,他还是比陆吟,更早一步地送花给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为何偏偏隔了长长的十年,经过了这么多错位的排序之后;甚至是在自己已经决定要忘记他的时候,毫无预兆地从记忆中倏然闪现!

老天,你对我,为何总是这般地苛薄!

门帘又是一动,苏里唐带着满面的愠怒,大步跨至秘色眼前。

秘色一愣,不知为何苏里唐身上翻涌着这么多的怨怒。

“怎么了,艾山?难道是准备大婚,太疲累了?”秘色压下心头的酸楚,温柔地问。

“哈,秘色……你说错人了吧?累的人,不是你吗?”苏里唐的语气透着古怪,秘色惊讶地从他的口中嗅到了淡淡的酒气,“别想瞒我,我都看见了,我看见父汗他刚刚从你帐篷离开!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即便你身在可敦城,可是你的心却一直留在哈拉和林;而父汗他更是三天两头想办法到可敦城来,都是为了你啊!”

秘色微微皱眉,惦记着他的醉酒,想与他计较的心思退居其后,她赶紧将苏里唐扶到榻边坐好,回身挑开塘里的火苗,给苏里唐热了一碗奶子。

将奶子捧给苏里唐,却被苏里唐一挥胳膊打落地下,秘色吃惊地看苏里唐湛蓝的眸子里再度凝聚起的妖娆的黑色雾霭,诡异而又邪气。

秘色弯下腰去想去捡那跌落在地上的碗,却冷不防被苏里唐横腰抱起,重重地趴倒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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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惊喘,“艾山,你今天是怎么了!”

苏里唐不管不顾地压上秘色的背,拼命撕扯着秘色的衫裙。

秘色大惊,勉力地挣扎着,“艾山,你到底是怎么了!”

苏里唐重重咬住了秘色的耳垂,弥漫的酒气氤氲笼罩上秘色的鼻息,“秘色,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秘色心底悠然一颤,“艾山,我没有故意躲着你……我只是,我只是……”秘色哀哀地数着心事,不知该如何张口对苏里唐明言,说自己无法忍受苏里唐大婚在即的现实,无法忍受自己身为卑微的宫奴,只能看着自己心里的人披上红装,迎娶高贵的大唐公主!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更喜欢父汗那种成熟的技巧,所以嫌弃我比你小,不懂得讨你欢心!”苏里唐不等秘色自己说完,喑哑着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