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每一天都在费尽心思地给太和公主讲着草原上的一切风俗习惯,帮助公主适应草原的生活。可是太和公主对这些似乎毫不在意,她主动地问秘色最多的,便都是有关苏里唐的点点滴滴。

虽然心痛,但是秘色只能装作不在意,尽心尽力地给太和公主与苏里唐制造相处的机会。

然后,自己,偷偷,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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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益发地寒冷了。

草原上的狼群,愈益地猖狂。

它们不但袭击游牧于外的牲畜,更是悄悄潜入了可敦城周边,开始在可敦城内外制造祸端。

牲畜死伤无数,甚至有可敦城的居民也受到了攻击。一时间可敦城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迫切盼望官府能够给一个解决之道。

身为回鹘惕隐,苏里唐自然责无旁贷,他郑重下令要围捕可敦城周边的狼群,以确保一方的平安。

这本是件危险的事情,可是太和公主竟然兴奋异常,她缠着秘色一个劲儿地唠叨,“姐姐,我好想去看哦!苏里唐他一定英勇又威武,我好想亲眼看到他捕狼的情景啊!”

秘色皱眉,“公主,这可是太危险了啊……我们本身并无自保的能力,跟在惕隐身边,恐怕只会让他分神。还是,不要去了吧……”

太和公主娇柔地扯住秘色的衣袖,泫然欲泣地望住秘色,“姐姐,我真的好想去啊。能不能,你帮我去劝劝苏里唐?”

秘色无奈,“好,那我去跟苏里唐的贴身侍从阿布列克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说服惕隐。”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阿布列克就回到了秘色帐中,脸上微赧,“公主,秘色,对不住了,阿布列克没用,没能说服惕隐……不过……”,阿布列克顿住话音,悄悄挑眉看了看秘色。

太和公主一见似有异样,连忙追问,“阿布列克你快说呀,不过什么啊?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阿布列克说,“回公主殿下,是这样的。惕隐问小的,这事儿是不是秘色请托的,小的只好如实回答。然后惕隐说,既然是秘色请托的事情,那就要秘色亲自去见他。”说到这,阿布列克又顿了顿,再瞥了瞥秘色,“惕隐强调说,只许秘色单独前去,否则,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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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皱眉,努力压抑心底波波涟漪。

自己有多久不曾单独见过苏里唐了?该是,自从发现了耶律嫣然与苏里唐的暧昧之时吧,无数次拒绝了苏里唐的深夜来探,甚至以性命相胁不许苏里唐近身。虽然看到苏里唐眸子里那细细碎碎的伤痛,但是依然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心软。

如今耶律嫣然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可敦城了,据说是在牙帐城哈拉和林中全心全意地保胎。乌介可汗也被耶律嫣然以这个孩子的名义死死地拽在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可是,秘色却永远忘不了耶律嫣然的话,忘不了耶律嫣然轻抚小腹时眼神中的轻蔑与挑衅……

自己不过是苏里唐的一个玩物吧……又何必那么当真?

如今苏里唐更是即将迎娶这个世界上最为高贵的大唐公主,偏生这位大唐公主又是这般地善良和美丽……

自己,就更应该从他身边,退开。不是么?

可是他却又要这般处心积虑地想单独见自己,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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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公主一听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立马拥住秘色的肩头,可怜兮兮地撒娇,“姐姐,求求你啦。你就替太和去一下嘛。求你啦,姐姐……”

秘色只好投降,心下是幽幽的叹息。

跟随阿布列克来到苏里唐帐前,秘色忽地感觉鼻子一酸,眼中已经不觉笼起了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