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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妃,我都说过了,上次之事请你不要过多挂怀,”面对着笑容粲然的耶律嫣然,苏里唐无奈地在心底微微叹气,“实话告诉你说,其实我只是,想到了我的母亲……”

“我在想,我母亲当日在大漠之上准备赴死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也一定跟你那时的一样吧,那般地绝望,那般地不甘……我多希望,那个时候也能出现一个人,救救她啊……”苏里唐湛蓝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明丽的忧伤,“所以,耶律妃,我其实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救我的母亲,在救我自己的心!”

原来是这样……

耶律嫣然努力压抑住心底翻涌而起的失望,努力保持住面颊上粲然的微笑,“不管怎么说,艾山,你救了我,这就是铁打的事实!”

是啊,是啊……不论是什么原因,那一刻,天地之大,人海茫茫,只有他奋不顾身地救下自己,这就够了。

况且,已经动了的心,如何再能平复?倾注了的感情,如可再能回到最初!

“耶律妃,对不起,请你不要称呼我的乳名。只有父汗和母亲才可以称我为艾山。”苏里唐冷冷的嗓音直直地穿透耶律嫣然的骄傲,将耶律嫣然的心,切成一片一片。

耶律嫣然急痛之下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苏里唐!好,你好……既然只有你的父汗和母亲才允许称呼你的乳名,可是你为何同意沈秘色那个低贱的宫奴直呼其名?!”

“秘色……”苏里唐湛蓝的眸子忽然温柔一荡,“秘色,她,怎么能跟你一样……她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自然叫得……”

望着苏里唐眸子里泼洒而出的温柔,望着苏里唐嘴角因了那个名字而微微绽放的微笑,耶律嫣然一瞬间几乎燃烧成熊熊的火焰,直想烧尽这个世界,烧尽所有痛恨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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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耶律嫣然怒极反倒连声娇笑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极为好笑之事,直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身来。

苏里唐被她突来的笑惊了一下,忍不住皱眉冷对,“你笑什么?”

耶律嫣然笑得轻轻扶住自己的腰肢,“哎呀,我说惕隐,我刚刚想起了一个流传在我们契丹的、来自黠戛斯的故事。故事里面说啊,他们黠戛斯那个可汗莫伦思,有次喝醉了酒,一时兴起,竟然分不清了男女,把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孩子当成了女孩子,给……咯咯,给宠幸了!”

耶律嫣然依然在笑,笑得前仰后合。

苏里唐的脸上,却笼起了幽深的雾霭,一层又一层,氤氲缭绕,渐渐遮住了苏里唐本来的表情,将那张绝世的容颜,僵化成一张木然的面具,再也看不到了任何情绪的波澜。

耶律嫣然的笑终于渐渐止歇。一抹笑过之后的红晕娇艳地燃烧在耶律嫣然的脸颊,她媚眼如丝地瞟着苏里唐,“惕隐,你说,如果我把这个故事,详详细细、从头到尾地讲给那个沈秘色听,她会做如何的反应呢?”

苏里唐咬紧牙关,眸子里雾霭沉沉,“你敢!”

耶律嫣然娇俏地抚着胸口,轻轻拍着,“哎哟,惕隐,你可吓死我了……惕隐救了我的命,嫣然哪儿能那么忘恩负义呢……其实嫣然也不过就是想好好地报答报答惕隐,只要惕隐给了嫣然这个机会,那么嫣然便会跟你保证,这个故事会烂在嫣然的肚子里,绝对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

苏里唐的身子骤然一僵。湛蓝的眸子里再度笼起纯黑的雾霭,一抹邪气从那蓝与黑交织的边缘,乍然流泻。嘴角轻轻一勾,一个邪邪的美艳的笑风情无限,“嫣然……这才乖……”

还没等耶律嫣然反过神来,苏里唐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毫不怜惜地将耶律嫣然拥入怀中,随之将自己的唇狠狠地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