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那回鹘的君王,是那狂狷的强徒……

秘色只觉眼眶微酸,“你怎么会来?事先,不知道会下雪么?”

乌介可汗的蓝眸,穿过雪光,“知道会下雪,可是我想来,就一定会来。我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你,秘色,我忍不住了。无论是风雪,还是天下掉下刀箭,都已经拦不住我……”

一股清冷的空气猛然灌入秘色的鼻腔,浓重的酸涩直冲头顶,秘色的泪无声滑下,“这又何必?我知道的,就算你不来,我也知道的……”

乌介可汗将马缰扔掉,几个跨步来到秘色身前,将秘色紧紧拥入怀抱,“秘色,秘色……”

紧紧拥抱住的两个人,惊动了树枝上轻柔的雪花,倾天碎玉,簌簌而下。

乌介可汗抱着秘色走入帐中的刹那,他斗篷带起的风,卷起飞雪盈盈,宛若缤纷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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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见到。

更没有人会想到。

其实秘色帐外的树下,早已伫立着另一个身影。

黑衣静默。

乌介可汗与秘色相拥之间惊动的漫天雪花,铺天盖地落满了他的周身上下。

雪在缁衣,寒彻心肺。

想带她去看雪,想带她纵马驰骋在银装的草原,却原来不过一个痴心妄想。

她毕竟不是他的。

她从来不是他的。

他对她的心,合该就是要承受罪责与贬损。

永远不被许可。

永远不获祝福。

甚至无法说给她听。

甚至无法说服自己。

凝着杀母之恨的情,注定便是血色的纠缠!

黑色的袍,忽地掩不住心底狂躁而起的红。

是不甘。

是仇恨。

是嗜血的掠夺。

是扭曲的情愫!

从来没有想要过什么……可此刻,胸中已经熊熊燃烧起,想要强取的火焰!

记住,你与我之间,注定便是此生逃不脱的劫!

除非死亡,否则谁都休想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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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雪冷心寒,帐篷内却春光正暖。

秘色半趴在乌介可汗半裸的胸膛上,侧耳倾听他兀自没有沉静下来的蓬勃心跳,指尖淘气地在肌肤上划着圈儿,“你都没告诉过我,你今年到底几岁……”

乌介可汗无奈地笑,“我几岁……苏里唐和艾色里汗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还问我‘几岁’……”

秘色莞尔,轻吐俏舌,“哇,错了,我该问,‘您老高寿啊?’”

丁香小舌从樱桃红唇中乍然闪现,惹得乌介可汗心猿意马,顾不得刚刚的疲倦,反身将秘色压落身下,“老人家也不是好惹的……”

良久……嘤咛声转,呼吸紊乱,柔情蜜意缠绕不尽,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望着对方的眸子里,雾气氤氲。

秘色强自推住乌介可汗的胸膛,“不……不要了……骑了一夜的马,你该好好歇歇……”

乌介可汗蓝眸深邃,努力平复着汹涌的情潮,紧紧盯住秘色颊上的迷人羞红,“一碰了你,我这老人家也变成毛头小子了……”

秘色害羞地笑,用被子娇俏地掩住半边脸颊,只留下一双闪亮的眸子,顾盼流转,“说嘛,你到底有多大?”

乌介可汗的蓝眸又是潋滟一转,“为什么要问我的年龄?难道担心我的身子不能……?”

“啊!”秘色又羞又窘,索性用被子将自己整张脸颊覆盖住,决计不肯再露处脸颊来了。

“秘色,秘色……”乌介可汗忍住笑,柔声地叫,可是秘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