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唐重新坐回热水中,侧对着秘色,压住嘴角的轻笑,“你们大唐女子有偷看人洗澡的习惯么?怎地会忽然跑进来?”
秘色面上红晕更甚,“怎么会!是我安顿好玉山,经过你的门口,听到你在急着召唤阿布列克,看他不在,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哪里想得到,你是在洗澡啊……”
苏里唐好笑地轻瞥秘色,白色的雾气缭绕中,秘色翠绿的裙,配上烧红的脸颊,在满室昏暗中,显得格外鲜丽,“那么看到了我在洗澡,怎么还不走啊?”
秘色轻叫,“啊!我是要走的,是你在……跟我说话……”说着转身便要跑开。
不知怎的,苏里唐心底忽然温柔一荡。今天的秘色,与往日格外地不同。
平日里,秘色刻意把自己装进一个“大人”的角色中,一言一行都是矜持有度,就连微笑都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而今天的秘色仿佛在突来的情形之下,忘记了戴上自己的“面具”,一举一动都回到了自己的本性之中,娇俏困窘,却格外的天真烂漫。这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这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所应该具有的模样儿。
“好啦,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苏里唐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之时,自己的一条手臂已经从热水中挥出,一把扯住了秘色正欲离去的衣袖。
秘色有片刻的愣怔,回身看依然坐在雾气之中的苏里唐,他甚至连眸子都没有转过来,却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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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这般暧昧的场景下,艾山突然拦住秘色离去的脚步……他要干嘛???他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啊……
3、沧海月明珠有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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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我在等阿布列克来给我擦背。既然他不在,而你又都看过了,索性就帮我擦背吧!”从侧面望去,白雾飘渺之中,苏里唐那完美的侧面线条,宛如雕塑。不知是不是错觉,秘色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在苏里唐的脸颊上,看到了隐隐的一丝红晕?
我是宫奴。我是姐姐。我要代替米娜瓦尔来照顾他们……
无论是这其中的哪一种身份,我都不该扭捏不前。
不要脸红,不要脸红……
秘色不断在心底里警告着自己,安定了下心神,索性大方地走到苏里唐的背后,拿起了木桶旁小几上的皂角与猪苓(古人用皂角与猪苓来沐浴,皂角多为民间使用,猪苓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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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眸刚刚投射到苏里唐光裸的脊背上时,秘色就愣了!
双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皂角和猪苓,一双眸子中更是泪花翻涌,几乎难以自制!
苏里唐仿佛看得到秘色的反应,淡淡地说,“没事的。都是陈年的伤,早好了。”
秘色忍着心底翻涌起来的心痛,将手轻轻放在苏里唐脊背上,大颗的泪珠已然灼热地砸上了苏里唐的背那里,纵横交错,无数条黑色的鞭痕,狰狞着,撕碎了苏里唐背上本来完美的肌肤。
“是谁?是谁这么狠心!”秘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仿佛那鞭痕是活生生地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心阵阵尖利的疼。
“你以为质子只是安安稳稳地呆着就好吗?黠戛斯上至可汗莫伦思,下至看守我们的士兵,只要心中不高兴的时候,便会拿我和玉山来泄愤!我是可以自保的,甚至可以逃走,但是我不能,如果我自保,如果我逃了,玉山怎么办!”苏里唐的声音,冷冽如冰,却也没逃过秘色的耳朵,让秘色听到了那声音里隐藏的丝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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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
他们还只是两个孩子啊!
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