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便会心痛得难以抑制,但是一想到昨夜的一切,一想到“艾山”极尽珍惜的温柔缱绻,秘色终于渐渐学会了麻痹自己,学会了让自己去接受眼前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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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大婚之日,吉时到来、跪拜天地之前,“艾山”与秘色依然是不应该相见的……但是“艾山”却无赖地蹭到了秘色的房中不肯离开。他口中最好的托辞是,他要按照中原汉人的礼节来穿戴,可是却看什么都不了解、不顺眼,必须要让秘色替她解释清楚才行。

秘色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艾山”,大红云锦缂丝团龙长袍在身,将俊美如绝世美玉的他,映衬得更加面比花娇。他湛蓝的眸子在一片灿烂的大红之中,显得格外幽深,宛如无底的古潭,将秘色一径吸入,再难逃开。

秘色仰首望着他眉间那一抹愈益清晰的嫣红。随着他面上伤口的逐渐复原,各处伤口均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服色,只有那里,那一抹胭脂迟迟不退,竟似玉山站在眼前。

秘色心下暗笑,都说双生子必然要一模一样,但是之前的艾山与玉山,虽然面容身量完全相同,却偏生在玉山的眉间有一抹天生的胭脂记,打破了两个人身份之间的神秘如今倒好,艾山这一次的失足坠崖,满面伤痕痊愈后,反倒留下了这胭脂色的伤痕,这下子终于在老天有意无意的帮助下,让两个人之间唯一的区分符号也消失了……

艾山,玉山,如果他们两个同时站在自己的眼前,恐怕连自己都已经难以分清了呢……更何况,艾山也说过啊,他们两个从幼年起就经常玩儿身份互换的游戏,彼此已经极为擅长去模仿对方的言行细节;再加上两个人都是这般绝世聪颖之人,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刻意冒充对方,这世间除了他们自己本身之外,还有谁人能够看得出,分得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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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秘色呆呆地望着自己,眸子中溢满迷惘,玉山不知怎地,心下猛然一晃!

经过了昨夜,玉山不但没有对秘色有笃定的把握,反而心下更加凄惶,更为紧张……那曾经渴望了多年的梦啊,一朝实现,让你不由不愣怔间心生怀疑眼前的一切,手中的拥有,真的都是真实发生的吗?真的不会只是一个幻影?真的不会在眨眼之间一切蒸发不见吗?

秘色眸中的迷惘让玉山害怕,仿佛秘色虽然近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却忽然间仿佛乍然飘远,触不到,拢不住……

玉山急切地握住秘色的手臂,“秘色,你在生我的气,是吗?”

秘色恍然回神,悠然轻笑,“没有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今日大婚呢,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玉山皱眉,将面颊凑近秘色的颊边,“是不是我昨夜,违了你们中原人的规矩,所以你不开心了?或者是我昨晚,太让你劳累了?”话音未落,玉山自己也早已经面颊飞红,昨夜的一切,仿佛悠悠狂潮阵阵涌来。

秘色羞涩,却真的不敢将身子的酸痛告诉给他听……只能低低垂着臻首,含笑不语。

玉山心下又是惶急,“要不然秘色,你是生气我要纳璃儿为侧妃之事?我伤了你的心,是不是?”

听得“艾山”如此说,秘色方如梦初醒,“对了,此时胡姬应该已经被抬入了宫中来,你该去看看才是……”

玉山微微皱眉,轻轻摇头,“今天是我们的大婚,我想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秘色心下柔柔一荡,却依然推着“艾山”,“去吧……她毕竟是于阗的长公主,屈居侧妃已经是怠慢了她……”

玉山犹豫了片刻,终于转身,却在迈步的同时反手扣住了秘色的手腕,“好,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