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捧着一卷书又神游千里了的“艾山”,秘色不由得幽幽地叹气这个人,大婚之日就快到了,他不去帮着胡姬张罗看看,反倒日日守在自己房中,捧着卷书,偷偷望着她出神……
秘色知道,他是在用无声的行动陪伴着自己,抚慰着自己。他的心,她都知道;他的苦衷,她都能隐约感知……
于阗是隔在高昌与吐蕃之间的一道屏障,吐蕃如果想要进攻高昌,一定要经过于阗才行。所以秘色知道,胡姬忽然能够回到于阗恢复了长公主的身份,“艾山”忽然要与于阗和亲,这不会是一个偶然的巧合……
上次吐蕃突击敦煌的记忆尚未消散,高昌总不可能次次都有三垄沙雅丹这样的天险作为倚仗,总不能回回都能够侥幸地用“非战”的谋略击退敌人……在强国独大之时,力量弱小的国家,只有靠合纵联合的策略,靠着彼此力量的集合来与强敌对抗……
秘色唯一无法自行想清楚的是,为何“艾山”非要把迎娶胡姬的日子与自己大婚的日期定为一天?
心下烦躁,秘色索性拿“艾山”开刀,佯作严厉地将双手叉在腰间,“请问,回鹘的亦都护何时改作了监工吗?”
***************************************
秘色忽来的疑问让玉山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努力咳了几下,方才平息下来,听懂了秘色言语之中的揶揄。
玉山抬眼凝望秘色眸子里熠熠闪烁起来的光华,心倏然一滑秘色已然从那几日的震惊与愤怒之中走了回来……
太好了,太好了……上天终究没有过于苛责于我,上天终究待我仁厚……
玉山轻笑,“是啊,我的确是该行作了监工呢我要看着我的小妻子,怕她累着自己,怕她胡思乱想,怕她生了我的气不嫁给我,怕她包袱款款从此逃婚去也……不当监工怎么行啊!”
秘色被“艾山”逗笑,忍不住回嘴,“不怕不怕……反正婚礼上的新娘有两个,跑了一个还有一个啊!”
此言一出,方才甜蜜柔缓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冷肃了下来,莫名的窒息缭绕在两个人胸臆之间。
*****************************************
玉山微微垂着头,却扬起目光定定地望秘色。他心里有太多的忐忑与心痛,却不知该说什么来解释,来安慰,“秘色,你在生我的气,对吗?”
秘色神色一黯,侧过身去。
玉山走上前来,用双手握住秘色的手臂,让秘色迎着他的目光,“秘色,你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会不会判我极刑?”
秘色清晰地感知到他握住自己胳膊的指节重重用力间,却又在簌簌地轻颤……
秘色扬起眸子,郑重地回望“艾山”,“艾山,你说的判你极刑,指的是什么?你是担心我再从你的身边逃开,是吗?就像当年你迎娶太和公主的那个元日,是吗?”
玉山心魂重重一震。那个夜晚的狂乱,那个夜晚的销魂,再次不期然涌上脑海,清晰得一如昨日,清晰得让他记得住每一个细节……
那是他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刻啊……虽然被酒醉之中的秘色当做了艾山的替身,虽然那时腿不能动口不能言,虽然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秘色的疯狂和激情但却是,那么那么地快乐啊……
秘色望着“艾山”的心思似乎又飘远,以为“艾山”又重新回到了那伤心的日子,以为他又想起了隔日便再也找不到她的恐惧……
秘色向前一步,柔柔地将身子靠入“艾山”的怀抱,“傻孩子……我不会了。那一次的离开,造成了我们三年的分离,那三年的煎熬和痛苦,我早已经尝够了,再没有勇气重来一次……我不会走,艾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