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的心又被重重地撕开,那么难过,那么难过……她不知道艾山为什么会说这些,可是她又知道,以艾山的性格绝不会这般地无病呻吟。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在她的身边,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只能让艾山独自承受着那巨大的压力,只把艾山自己抛在了那绝望的洪水之中!

秘色的心,痛得几乎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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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忽地走到了秘色的眼前,他周身萦绕的妖魅雾霭仿似一眨眼之间消弭于无形。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秘色凭空的想象,仿佛一切都是不必要的担心。

恍然一梦,全然错觉……

艾山柔柔牵住秘色的手,“来,秘色,跟着我,让我们从头开始,走一遍大漠婚礼的仪程,好吗?”

仿佛坠入艾山绝美的笑容编织而成的魔法,又好像是被今晚的月光摄去了心魂,秘色整个人蓦然跌入一种恍惚的状态,无法思考,不懂拒绝,只能乖乖地伸出自己的手,被艾山牢牢地牵在心窝的位置,走到用作婚礼厅堂的新房门口。

白日间的一切,秘色此时方才看清,只见从门口处,一条青色的地毡一直向内蔓延。艾山笑着牵引着秘色踏上地毡,柔柔地说,“这叫做‘转毡’,从你踏上这条地毡开始,秘色,我们的婚礼就开始了……”

天地悠悠,红彩熠熠,尽管没有高喧的喜乐,没有观礼的人潮,秘色却突地心下狂跳起来。艾山在说着“我们的婚礼”啊……尽管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演练,可是秘色却恍惚觉得自己已然身披大红的嫁衣,眼前一幅红绸低垂,无数喜悦的笑脸,无数晃动的身影,在青毡的两边,展开,展开……

白乐天曾有诗云,“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说的便是“转毡”之时的情景,秘色缓缓踏着脚步,就像一步一步踏着这些年来与艾山的情路。曾经坎坷,曾经悲伤,曾经离乱,曾经生死,却一直不离不弃,一直心怀笃定,终于走到了今天,终于走向了幸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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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走入厅堂,秘色在艾山的牵引下,走向了厅堂西南角一处用青色的布幔搭设起来的帐幕之前。秘色又禁不住了好奇,“这帐幕,是我们汉人所说的‘百子帐’吧?”

艾山柔柔而笑,“不,这叫做‘青庐’,待会儿我们就该在这里交拜天地……”

秘色突地心下狂跳,忙掩饰着说,“拜天地?不是应该朝向天地主位,还有高堂父母吗?”

艾山笑着,却不答话,只是引着秘色走到青庐西侧的一个马鞍之前,拥住秘色,让秘色侧坐在马鞍之上。

望住秘色诧异的神情,艾山微笑,“这是婚礼的第二步,‘坐鞍’。其实这时候紧接着便要进行第三个步骤‘奠雁’的,只是今天我们没法子事先准备雁了。如果知道上天会这般安排这一切,秘色,我一定会提前准备好一切,而不必要你这般仓促着,走进我们的婚礼……”

秘色又是一震!

不是惊诧那神秘的“奠雁”,更不是遗憾没有提前准备好雁礼,秘色只是震惊于艾山再一次说出的“我们的婚礼”……难道艾山也心境恍惚了吗?难道艾山也将这一次演练,当成了现实中的婚礼了吗?

还是,从一开始,他便是清醒的;清醒地带着自己走入这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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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愣怔着,却已经被艾山再度带起,重新回到了青庐的前面。

艾山站在东面,面向西;秘色站在西面,面